夕阳西下,红日依旧温暖,惠风和畅,四野云彩绚烂。
时间在赶路的过程中流逝。
日薄西山后,有月白风清,山川依旧瑰丽。
今天应该祝台当值,但南潇并没有在苦海崖看到祝台和梁泊。
于是第一次不听传道崖的南潇,元气于双腿凝聚,身轻如燕,飞奔回到住处。
卷起的风,让过路药农的灰衫掀得很高。
就连横行霸道的药鹿们,也都纷纷顿足闭目。
等到南潇带着一些自己熬制的丹药和鱼汤探望时,祝台坐在床上,依旧是柔柔地笑着。
将南潇唤到身前,祝台轻声细语道:“你来了啊,我们明天就要走了,大山想趁着我还有精神,带我重走一趟过去的路。”
“是啊,小英她有两百年没回家了,带她回去看看,然后再带她去转转。”梁泊接过南潇的鱼汤,掌心涌出火焰,将嫩白的鱼汤煮沸后,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,小心地放在祝台的唇边。
南潇斜坐在床上,帮祝台按摩有些僵硬的双腿,红着眼睛,闷声道:“你们一定要好好的,玩得开心!”
“谢谢囡囡,我们老两口说好了,如果你愿意的话,可以跟我们走的。”祝台眼目光柔和。
南潇摇了摇头,撑起微笑,调皮道:“奶奶,你跟爷爷浓情蜜意,故地重游,我跟过去,多不像话呀!”
梁泊和祝台活了两百多年,自然知道南潇的心结,便不再多劝。
梁搏曾经尝试过为南潇开辟苦海,但当他发现苦海与生命之轮之间的特殊位置之后,再也不愿为她演绎修行。
梁泊一边喂祝台喝鱼汤,一边说道:“其实,当个凡人也挺好,你的生命之轮虽然满是裂痕,但这几年的调养,身体亏空已经补足,想来能活个四五十岁。可如果你步入苦海,生命之轮只会进一步遭到腐蚀,甚至一旦你侥幸跻身命泉,就是身死之时。”
“大山你呀,别劝囡囡了。”祝台撇嘴,不满地白了梁泊一眼,继续道:“我们囡囡的本事大着呢,她一直在朝着目标努力,我们这些长辈,必须要鼓励呀!”
梁泊用手帕仔细将祝台嘴角边的鱼汤擦掉,出声反驳道:“可是小英,万一她的路是错的呢?我们不能一味地鼓励,她若是修行,只会死得更早!她现在才十一岁!不修行的话,还有三十年可活!”
越说越激动,梁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发火,于是站起身走到一旁,有些佝偻的背微微颤抖,
手帕掉在地上,摔出一地水痕。
“错了就错了呗,死于理想,也是一种幸福啊。”祝台轻笑着,口吻轻松。
梁泊弯下腰,默默地将掉落的手帕捡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