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还早,不想跳。”
“学生时代,学校的天台就是锁的,上去了还会被那些学生会的扣分,上班了,老板防止跳楼,天台也是封的,上去了会扣工资。”
“住的地方,更不用说了,天台都被改造成出租屋了,别人家里更不能擅闯。”
“所以我是第一次上天台吹风,感觉很舒服。”
“站得高,风景也不一样呢。”
樱花妹双臂展开,以一种拥抱的方式,最大程度地感受吹来的习习凉风。
“我会在天亮之前跳下去,既不会扰人清梦,也不会吓到行人。”
“这是一栋即将爆破的废弃大楼,跳下去不会影响房价,命案现场清理我也找了人,攒下来的积蓄我也捐给了福利院。”
“所有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,不会给人添麻烦的。”
瞎子听到这么贴心周到的话,心里一酸。
这些被家庭和学校驯化得道德感太强的孩子,反而最难在社会中活下去。
他们成了高素质绵羊,既没有向上冲的胆子,也没有足够的见识,只有被上层恶狼压榨吞噬的份。
可是他身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大人,要做的是劝人活着。
所以瞎子在绞尽脑汁迎合樱花妹的话。
“确实嘛,生活不就是不断有新的尝试,这样才会有期待。”
“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。”樱花妹说。
“当我发现自己有抑郁倾向的时候,尝试过自救,为了让生活有期待感,我会尝试新的东西。”
“路过便利店看到新品,都会尝尝,但一买一个坑,不仅难吃,价格挑的也是最贵的。”
“没走过的路也去走一走,结果遇到流氓跟踪。”
“没逛过的店去逛一逛,结果人家要会员。”
“没试过的工作去面试,结果人家卡身高,卡颜值,招聘条件上甚至写了颜值保值奖。”
先知认同点点头:“确实如此,当劳动力过剩,工作门槛就会上调,身高颜值也会成为筛选标准。”
“不过,等我们这一批都死完了,就业条件就好了。”
“......”
陈瞎子脸上笑着,心里哭着,他都要给先知下跪了,哪有这么跟人聊天的。
这不是越聊越伤心么,说得他都有点想上去和樱花妹排排坐了。
也许是年龄相近,樱花妹对先知的话产生了共鸣,她幽幽说道:“你不断在自己能承担的范围内寻找新的活下去的事物、喜好,却发现原本轨迹里的东西就是最好的。”
“可这个最好的也不值得期待。”
“我确实做出了尝试,但只觉得更厌烦。”
“所以我决定出国了。”
瞎子一拍手,赶紧附和道:“出国好哇,出国可以见.......”
但樱花妹下一句直接让他想扇自己一个耳光。
“我们天国见。”
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