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桃见江氏美眸半眯,生怕祸及自身,急忙向前膝行两步,恳切哀声地替自己开脱道:“夫人明鉴,奴婢对三娘子不离不弃,尽心竭力,请夫人看在奴婢用心伺候的份儿上,饶了奴婢吧……”
说完,香桃朝江氏重重地磕了几个头,额头上顿时就染上了一片血迹。
可江氏好像压根儿没看到一样,只吩咐浣纱去潘家寻潘嬷来。
潘嬷敢这样放肆,依仗的正是她是吴家的家仆,潘嬷的儿子大砖今日正在前院当差,听到三娘子院里出了事,大砖连忙使人给老娘带了话。
故而,当浣纱前脚刚出馥春院时,潘嬷已经着急忙慌地赶到了后院。
看着满头大汗的潘嬷,浣纱忍不住喝了一声:“好个无礼的老奴!”
谁知潘嬷却丝毫不惧,反而冲她扯了扯嘴巴,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,干橘皮样的老脸,仿佛秋日里盛开的菊花。
......
海棠院里,吴大娘子正吩咐下人取热水,准备给花猫一样的吴三娘净脸。
趁这机会,吴三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嫡姐的闺房。
面前是黄梨木芙蓉雕花梳妆台,中间镶着圆圆的西洋镜,和现代的镜子几乎没有区别。
旁边是一整套的檀木家具,幽香雅致,十分不俗。窗台上摆着一只通体油润的白玉花瓶,里头插满了刚折下来的腊梅枝,满屋子都是腊梅馥郁清馨的香气。
窗户对面是一副象牙云母镶嵌的十六扇花鸟大屏风,应该是为了遮挡吴大娘子的内室。
吴大娘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帕子,轻轻给吴三娘擦了擦眼睛和脸颊,只是那动作带着些许笨拙。
看着吴三娘那张蜡黄消瘦的小脸,吴大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一旁的贴身丫鬟玉喜见状,上前接过吴大娘子手里已经凉了的帕子,柔声安慰道:“姑娘莫要叹气,夫人定会为三娘子做主的,夫人一向疼爱孩子。”
闻言,吴大娘子嗯了一声,而吴三娘却掀起眼皮,不动声色地扫了玉喜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