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钱氏习以为常,抹了把脸,一边后退几步,一边仓皇地替儿子辩解:
“青郎也是没法子,阿娘年岁大了,左右婷义已经没了......可青郎还年轻,秋闱在即......”
阮秉义气得想撑起上半身斥骂,可刚一动,腰背传来的扯痛令他瞬间就老实了。
只能靠眼神输出愤怒,高声叫骂道:
“蠢妇!难怪能生出那般不孝子!都是些没良心的货,阿娘还是你姑母,你怎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......”
视线扫到小钱氏瑟缩的肩膀和淌个不停的眼泪,阮秉义不由得一愣,她这反应,太不正常了!
“蠢妇,你跟我说实话,阿娘死的时候,你是不是在旁边?是不是!”
闻言,小钱氏眼泪流得更凶了,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二十分的惶恐,整个人抖得似筛糠。
阮秉义与她夫妻多年,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当下便睚眦欲裂,血液直往头顶涌。
“你们!你们趁我出门拾药草,合伙杀了阿娘?!我以为,我以为是青郎一个人下的手,没想到!还有你!”
不不!
小钱氏拼命摇着头,想赶紧否认,可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。
她很想告诉阮秉义,她没有害他娘,她只是......
只是被青郎的举动骇到了,没来得及阻止而已。
她进屋去瞧阿娘的时候,青郎正掰开她的嘴朝里灌米粥。
......青郎说他没办法,米粥里加了料,阿娘闻出不对了,死活不肯喝。
把阿娘毒死的,是......一样的耗子药。
只是那米粥,稀得能照人......
她煮的,她当然知道有多稀,自打阮氏被软禁佛堂,吴府那头便断了日常的接济。
家里人都习惯了靠接济度日,忽然没了,好似天塌了一般。
后来老贼婆嫁进来了,眼见家里揭不开锅,阮青郎日渐消瘦,那老贼婆便托人带话,叫她那两个儿子时不时送些米来。
要不然她也不能容忍她至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