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个故事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“首先,那本书上的知识并不一定准确。”
赫雅轻咳一声,说道。
她并不知道利维坦竟然还有这种传统,喜欢把自己的孩子遗弃到宇宙各处,不过现在想来,当她提出要求时,脑虫答应得实在是太容易了,没有谈判,没有讲价,直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。
竟然是一颗坏蛋!
这不是砸她的生意吗!
她和段明渊乃至蓝星的合作才刚刚开始,这些都是她未来重要的生意伙伴,她可不想因为一枚蛋的问题让双方心存芥蒂。
赫雅轻咳一声,说道,“其次,蛋是可以换的,我让它们给你换一颗好的。”
“不行!”
九月这一声铿锵有力,她条件反射地瞪圆了眼睛,头顶上的尖耳和尾巴都应激地竖了起来,俨然进入到了护仔的状态。
这是她的蛋,她孵的宝宝!
就算再给她十枚好蛋她也不换。
“这个故事非常触动人心,我想她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追责。”
判官听得仔细,从而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感悟。
虽然看似都是生活中的琐事,但却揭露了许多暗含的问题,并直指狱囚星当下的现状。
“九月小姐刚才提到‘一些看起来没什么前途的人,或许只是成长的轨迹比别人慢一些’。”
而放在狱囚星,则是一群在人生不同的世界节点走错了路误入了歧途的人。
狱囚星里没有死刑,甚至会在囚犯濒死时一次又一次把他们救回来。
这是出于初代设计师的私心——爱森堡-阿德勒的导师是一位支持废除死刑的人士,他认为谁都有可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自己,而真正关键的问题在于,他们还有没有回头的可能。
人类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持续了几百年,直到现在也没能吵出结果,不同立场的支持者都在用他们的行动来实践,也诞生出了许多有好有坏的案例。
爱森堡的导师无法说服另一派人,也无法完全说服自己,因为所有人对于罪恶的判决以及惩罚的措施都持有不同的态度,无论谁也找不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办法,因此在暮年,导师把所有棘手的烂摊子都交给了人工智能。
既然双方永远都没法说服对方,就把最终的裁决权交给一个真正客观、理性的判官来处理。
而现在,在理解了『情感』之后,判官才意识到导师的许多主张都出于私心。
爱森堡和他的导师一样,虽然他们从未上过战场,没有用刀枪杀死过任何一个人,但因他们而死的人却又要比那些臭名昭著的囚犯还要多得多。
死于他们创造的武器,死于他们下达的每一个命令。
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,所进行的每一个决断,都会夺走一些人的性命。
判官听说导师死在了他的实验基地里,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,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研究事业,公司为他立了画像,用媒体讲述着他的事迹,把他塑造成了英雄式的人物。
但判官很清楚,导师直到生命的最后也没法与自己和解。
他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。
梦到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,坐在大学的教室里,聆听的着他的讲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