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诤心里一动,立刻会意,迅速摆出一副无奈又凄凉的笑,轻声说道:“裳儿,那只是一碗宁心安神的药。为夫听云儿说,你这些时日,连日噩梦,常常夜不能寐,所以才请了游大夫,给你开了安神的药物。”
他眼圈微红、神色哀戚,看着廖华裳,“我知道,隐瞒蕊儿和孩子的事,是我做得不对,可我从未想过为了他们去伤害你。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你对我如此戒备。”
“昨日早饭,府中大厨房专门为你熬的补汤,所有人都得了一碗,偏你觉得那汤里有毒。”
“你的那碗汤,最后为夫喝下了。”
“你说你没病,却疑神疑鬼,闹得阖府都不安宁。为夫也是担心你不肯就医,在母亲寿宴之日闹得不好看,才强行将药给你灌下去。”
他苦笑一声道:“你我成亲三载有余,京城中人谁人不知,你我夫妻恩爱,感情甚笃……”
“你进门之后便接掌中馈,这阖府上下哪个不对你服服帖帖?便是母亲,也对你赞不绝口,从未给你立过规矩。”
“若是因为我让你拿银钱为岳父母和舅兄疏通关系,你不愿,我也没有逼你。这些年你送给母亲和妹妹的摆件,你想收回库房,母亲也都依着你。”
他眼圈泛红,喉头哽咽,“如今你又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要与我和离……裳儿,你还想让为夫怎么做?!”
廖华裳看着袁诤的样子,只觉得恶心透顶:这就是袁诤的可怕之处!
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。
他将他的险恶用心,都藏在这些看似“为她着想”的事情里,光明正大地谋夺她的嫁妆,谋害她的性命。
他做了那么多恶事,辜负她、伤害她,却还能用这样一番话,将所有的罪名,反扣在她的头上,给她冠上自私自利、薄情寡义的名声。
到头来,整件事反倒成了她廖华裳在无理取闹?
他怎么能这么无耻!
世子妃和潘夫人心下犹疑,不由自主互视一眼:这到底,谁的话是真,谁的话是假?
承恩伯这副样子,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他的这番话,也有理有据。
而且廖夫人除了之前差点晕倒,神色看上去,并无不妥。
听承恩伯话音里,廖夫人已有多日夜难安枕,精神不济体虚头晕也实属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