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华裳转头一看:母亲温氏正半弯着腰,手里提着脚链,怔怔站在他们侧前方不远处。
瑁哥飞快咽下嘴里的鸡肉,抬起头看着廖华裳,小声说道:“糟糕,被祖母发现了。”
廖华裳讪讪笑着,将沾满鸡汤的手指放到嘴里,轻轻吮了一下。
看着那双映着火光、与幼时一样明亮狡黠的眸子,温氏原本满是悲伤的心,突然不知道该是什么情绪好了。
廖华裳解下腰间的水囊,让瑁哥漱了口,然后回马车睡觉。
温氏走到她身边坐下,不等张口说话,嘴里已经被塞进一个凉凉的、酸酸甜甜的东西。
一咬,酸甜适口的果肉带着浓郁的果香瞬间炸裂开来。
温氏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,慢慢将嘴里的草莓咽了下去。
再张嘴,又被塞进一颗圆圆的东西。
这次仍然酸酸甜甜,却与前面的不同。
廖华裳给母亲投喂了一颗草莓、三个圣女果、一小把蓝莓后,再投喂时被温氏挡住。
温氏神色严肃问道:“你的事,我都听林嬷嬷说了。那毒,是怎么回事?”
廖华裳见应付不过去,只好含糊其辞,“就是您知道的那样。”
温氏的眼睛立刻红了,又别过头强忍着,等缓过了那阵情绪,才恨恨说道:“这个畜生!”
她原本不同意这门婚事,只因京城离鹤州太远,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。
后来伯府请了常郡王妃保媒,好听的话和各种保证许下了一箩筐。
那位傅老夫人,她也算见过几次面。
看着一派和气,挺好说话,又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出身。
那个畜生,也生得人模狗样。虽是承恩伯世子,却没有一点勋贵的傲气和架子。
当时,是看着挺谦逊、挺随和。
没想到竟是一窝子人面兽心的东西!
这是看他们廖氏落魄了,为了攀高枝,竟对女儿下这样的毒手。
温氏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女儿,硬生生将所有的心疼和怒火憋回心里,直憋得浑身簌簌发抖,一声接一声地叹气。
她的女儿,今年也才十九岁,正是如花年华的时候。
廖华裳叹了口气,靠在温氏肩头,伸手挽住她的手臂,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怀里,小声说道:“母亲,您仔细看着。”
温氏不解,低头看向廖华裳的手。
一只碗凭空出现在掌心,然后又凭空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