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氏带着蒋栋,在四个大棚间穿来穿去,引得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姐弟俩。
尤其看到满脸青紫的蒋栋,有人忍不住笑道:“哟,这是哪个戏园子出来的戏子,没卸妆容就过来了?”
然后扬声问道:“喂你们两个,看你们转悠这半天,到这儿是做什么来了?”
蒋氏冻得清鼻涕都流出来了,吸溜着鼻涕问道:“几位大哥,不知这廖夫人,现在何处?”
廖夫人?
旁边有人随手一指西北方向,“廖夫人去西面坡上看垦荒去了。”
蒋氏有点想哭:这廖氏,也忒能跑了!
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,做做针线、绣绣花什么的吗?!
一个女子,长成这样,整日漫山遍野到处乱走,抛头露面、沾花惹草,成何体统?
但凡她头发乱一点、穿得脏破一点,别把脸洗得那么干净,或者出门时遮一遮脸,栋儿都不至于被她迷到神魂颤倒。
哦对,她还开酒楼。
如此不安于室,难怪那承恩伯不要她了!
蒋氏心里越想越憋屈、越想越不忿,在心里将廖华裳从头到脚骂了个遍。
结果到了地头,只有漫山遍野砍树翻土的百姓,哪里有廖华裳的影子?
问过才知,廖华裳已经顺着新挖的水塘边的小路下了山。
蒋氏寒冬腊月里,被遛鸟似的遛了这半天,人影没见着,整个人还被冻成了冰疙瘩。
后面跟着的胥吏是林骋心腹,与其说是陪他们来,还不如说是监视着他们,务必要求得廖华裳原谅。
偏她还不敢不遵从林骋命令,心里便越发恼恨廖华裳。
她越想越气,脚下步子就重了起来。
结果下脚太重、走得又急,没留意脚下的冰,脚一滑,整个人就仰面摔了个四肢朝天。
蒋栋指着他姐哈哈大笑,一边笑一边吸溜着呼痛。
蒋氏恨声道:“你还笑?!若不是因为你,我何苦这么冷的天到这里来受这份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