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居民主动地,要继续成为白雄的狗。
奴性扎根在他们的血管和脊骨之中,麻木成为他们脖颈的项圈。
“少女,不要帮助这个匪徒!”有人朝着爱丽莎高呼,斥责苏明安为匪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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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莎抬起头,雨水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不,我不跟你们回去,我是自由的。”她说:“外城的人,谁都不是资源。你们这些为虎作伥之人,迟早付出代价。”
下一刻,在居民没形成包围圈前,苏明安拽起她,冲向外界的方向——
……
另一边。
无数火光冲入内城,人们耳边只剩下了子弹和炮火的奏鸣曲。
血腥味与硝烟的呛鼻味道久弥不散,人类尸体和机械破碎的机体交叠破碎,泛滥大量殷红和湛蓝的鲜血。
这一路,是反抗军最为艰难的一路。
在大部队撤离完毕后,反抗军迅速修整,清点弹药和可战斗人员,收拢后勤人员和伤员,决定打响全面战争。
白雄不在,这是反抗军最好的进攻时机。
“咔哒哒——”
直升飞机在风雨中悬停,电视台的女记者拉开舱门,直播当前战况,摄影机镜头对准下方的午夜灯火。
“——晚间急报,为您带来最新消息……”
年轻女记者对着镜头飚语速。
她的神情有些惊惶,眼里满是不可置信,似是没想到——竟然有人敢在白城掀起动乱。
她的半边身子被大雨淋得透湿,她挂在舱门内,示意摄影机镜头对准下方街道,街道正汇聚着黑色洪流般的反抗军。
“今日凌晨三点整,规模约为千人的反抗军聚集在莫格塔工业区,率领众人突入内城。
“——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,内城接缘区域已经沦陷,街道店面被打砸抢掠,用电设施遭到破坏,居民房屋被侵入,且多处区域开始起火。
“白城已判定这是一起恶性事件——以伊莱文反抗军为首的居民们,不服从当前城邦福利与体制,决定聚众反抗。
“和平鸽新闻社的一名发言人形容目前局势为,【反抗者灵魂的一次自由狂舞】。仿生集团的投资方则表示,【这是违抗城邦律法,胆大包天的一次内斗,反抗白城者必将被镇压】。
“截至目前,恶性事件还在不断发酵中,反抗军正在呼吁身边居民加入队伍。在内城镇压军赶到现场后,双方可能发生交火,并将这场动乱演变为一场小型战争……
“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,白城电视台将持续为您提供报道……”
女记者有些颤抖的声音,透过传声设备,在各家各户中响起。
枪声如同雷霆,惊醒了沉睡的居民,他们睡眼惺忪地打开电视,却得到这样恐怖的消息。
——反抗军正在剑指内城。
人们早已沉浸于城邦的安乐,从未想过会有枪声从城邦内部打响。
“妈妈,为什么会有枪声……”
“别怕,只是意外罢了……我们就躲在房间里,到了明天,一切就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这是一对紧锁门窗的母女,女孩躲在母亲的怀里,母亲闭着眼,她们在颤抖。
枪声不断在城内响起。
反抗军的枪火,是反抗白城的一次血腥抗争,是将秩序和律法踩在脚底的一次挑衅。
人们双目血红,身着防弹衣,如同坚硬的黑甲虫,脚底染上血。大雨漂泊之间,渐渐淡薄的红色陷入水潭,穿着皮靴的一脚落下,血水与雨水同溅而起。
如同一只只黑甲虫的反抗军,从街道中不断淌过,他们将一盒盒资源箱运上卡车。
在朦胧的雾雨之间,黄澄澄的卡车大灯投射而出,像两道锐利的光剑穿透黑暗,照到那遥远的未来中去。
轰鸣声响起,卡车启动,坐于卡车上的“黑甲虫”们抬起手中的枪械。
“轰轰轰——!”
大灯高度飙升最亮,如同两颗黑夜里的寒星。
在机械军血红的视线之中,
——卡车风驰电掣,直冲内城。
……
反抗军不断前行,想要改朝换代,争取自由和平等。
然而,早已麻木的一些白城居民却趁着天下大乱,趁乱搜刮金钱。
“——快!快!把这个保险柜也抢走!”
“别挡老子的路,别挡着老子发财!”
“妈妈,你在哪里,妈妈——”
“好多钞票,好多钱!天呐,这里是天堂!老子发财了……”
大部分人过着沉默绝望的生活。所谓的听天由命即是根深蒂固的绝望。即使在人类所谓的游戏和娱乐背后,也隐藏着固定的、传统的、不知不觉的绝望。
疯狂的居民打砸玻璃,抢掠柜子里的钞票,脸上满是欲望和狰狞。
眼看大战已起,白城即将倾覆,这群曾经鄙夷反抗军、自诩高尚正义的白城居民,在触手可得的钱财前,丢下了良知和文明,如同野兽般丑恶。
“人”的那最珍贵的一部分,在业火的枪声和如大雨般散落的绿色钞票间,被踩的支离破碎。他们争抢,唾骂,打斗,喧闹……像一群手舞足蹈的猴子,穿着衣服的鸟兽。
燃烧的枪声之间,披着羊皮的卫道士举起了火把,
他们以“自由”和“斗争”为名,剑指【带来曙光的知更鸟】。
……
——然后一把火焚尽了他们自己的光辉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