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一条小湖上。
陈大牛站在船边,看着湖畔处那家赵氏茶铺,皱眉道:
“大哥,那铺子忒小了些,岂能配得上您的身份?”
一旁划船的老汉一听,又摸着怀里的金豆子,暗自感叹,这两位定是什么了不得的贵人。
于是改了自称,连忙道:
“两位有所不知,在我们这杭州城里,像是一些大点的茶馆,做得往往不是茶点本身的生意。”
“但是这间小茶铺,在附近颇具名气,小老也常在这儿吃茶,就连一些达官贵人,有时也会来此。”
“这小小茶铺,倒是配得上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。”
陈大牛不以为然的笑道:“若是不好喝,你这老汉的船也崩要,我给你砸了它!”
老汉知他是玩笑,并未过多在意。
卫渊矗立于船头,负手而立道:
“大牛,你我都是穷苦人出身,哪来的什么身份?以后切勿再说这种话了。”
让老汉第一眼就感到有些粗犷、桀骜不驯的壮实汉子,在听到卫渊的声音后,竟是收起所有的嚣张性子,深深作揖道:
“小弟明白了。”
老汉脑海里一瞬间就蹦出四个字来‘御下有术’。
看来眼前这位沉稳如山的年轻人,不一般啊。
也不知,让他们去赵氏茶铺喝茶,究竟是好是坏。
思绪间,船只就已靠岸。
卫渊与陈大牛下了船,老汉朝着茶铺里吆喝一声,
“赵小娘子,来客人了。”
片刻后,二楼里,一名拿着茶壶的俊俏女子探出头来,向老汉大声道:
“大叔不上来喝一杯?”
老汉摇头道:“不了,赶着回家,还有事情。”
他现在只想尽快将获得金豆子的喜悦分享给家人,哪还愿在这儿多做逗留?
这时,卫渊与那赵小娘子的目光不经意间碰撞在一起。
每日往来赵氏茶铺的人数不胜数,赵小娘子自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本事。
哪个客人穷酸,哪个客人富贵,一眼便知。
卫渊虽然未着什么锦衣华服,只是较为普通的衣衫,但赵小娘子下意识就觉得,这是一位贵人,
“贵客里面请。”
闻言,卫渊朝着她点了点头。
随后,就与陈大牛走入茶铺当中。
地方倒是不大,但也说不上寒酸,各种样式都比较精致。
由一名女子带着他们上了二楼,
“来我们这儿的客人,都喜欢坐在二楼,那里能看到不远处的湖面,一边赏景一边饮茶,好不惬意。”
陈大牛扯着嗓门道:“将你们这最好的茶还有果子奉上来。”
奉上?
走在前面的女子脸色一愣,倒是很少听到这个词汇。
来到二楼,只有几人在吃茶。
忽然,卫渊与陈大牛看到一個熟人,乃是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顾千帆。
他好像正与别人谈事情。
当看到卫渊之后,顾千帆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眼睛出错了,堂堂的卫大将军,怎么会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下茶铺?
当注意到卫渊那玩味般的眼睛时,顾千帆才面色一肃,连忙就要起身作揖。
见状,卫渊朝着他挥了挥手,示意他落座,莫要声张。
顾千帆这方才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。
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差吏好奇道:“那是何人?竟值得您.”
话还未说完,就被顾千帆打断,只听他面容严肃,压低了声音说道:
“你只需知道,那是一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就好,我们此来.就是为了他做事.”
听到这里,那差吏顿时就不淡定了。
能让堂堂皇城司探事司如此敬重的大人物,必然非同一般啊!
他刚想起身去参拜,却被顾千帆拉住,
“那位大人物,应该是私访,不愿我等泄露他的身份。”
差吏点了点头,不敢再有任何动作。
顾千帆与差吏的小动作被赵小娘子尽收眼底,她不敢马虎,亲自接待,
“两位贵客坐这边吧,最近我刚研究出了一个新茶点,名为紫苏饮子,味道极好,两位贵客要不要尝一尝?”
卫渊先坐之后,陈大牛才肯落座。
前者看了看不远处的碧波湖面,自觉一阵轻松惬意,笑道:“临湖而坐,甚好。”
“既然是掌柜的推荐,那便紫苏饮子吧。”
方才来到湖边时,那乘船老汉唯独只大声高喊‘赵小娘子’,不难猜测,她就是此间掌柜。
“贵客稍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