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日上三竿,不过也就辰时二刻而已。
相较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,已经算是极晚起榻了。
明兰迷迷糊糊醒来,看向守在身边的丹橘,问道:“几时了?”
丹橘将时辰说出。
明兰大吃一惊,“怎么不叫我?这岂不误了敬茶的时辰?”
丹橘委屈道:“是侯爷不让奴婢打扰您休息,方才府里的太夫人差人来了,说若不愿来敬茶,就免了。”
回应期间,顾廷烨特意走来,“饿不饿?要不要吃点儿东西?”
明兰皱眉道:“不该让丹橘不叫我。”
如若明兰没有一个好舅舅,那么,她嫁进这侯府里来,诸多行事必然是小心翼翼。
现在倒是没有太多顾虑。
从心底里也认为,她与顾廷烨成婚,不存在什么高攀或者下嫁,但也说不上门当户对。
只是两个人彼此都合适罢了。
顾廷烨坐在床沿边上,握着明兰的白净小手,道:“不用担心请安敬茶的事,我已向她说了,你身子不适,故而晚起一会儿。”
明兰道:“你是行伍中人,自是注意不到这些,若我不去敬茶,只怕明日城中就要有风言风语了。”
说到这里,她叹了口气,连忙起身,“丹橘,伺候我穿衣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也怪我,我该记着时辰的。”
顾廷烨只好站在一旁看着。
稍后,他们二人就去向小秦氏敬茶了。
刚来到正堂,就见顾家其余三房叔叔、婶婶都来了,而且个個面色不悦。
明兰在顾廷烨的搀扶下,来到小秦氏身前,正欲下跪,却被小秦氏阴阳怪气的拦住,
“我可不敢让你下跪,若是让你舅舅、舅妈知道了,岂不要剥了我的皮?”
闻言,明兰眉头一皱。
顾廷烨干脆开口道:“那就不跪了。”
此话一出,他的那几位叔叔,当即就要动怒,
“岂有此理,未闻有新妇见婆婆不跪!”
“这若传了出去,不知外人该说我侯府没规矩,还是书香门第教养不行?”
“.”
他们这些人,也就敢说说盛家。
给他们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将事情扯到冠军侯府上去。
照常理来说,明兰毕竟是卫渊的外甥女,不看僧面看佛面,但这些顾家人,当真是毫无顾忌。
摆明了就是要给明兰难看。
他们这样做的原由,也无非是怕明兰这个侯夫人,将来有朝一日,会压过他们。
毕竟,他们这几房如今过得这般滋润,说到底,就是在吸侯府的血。
顾廷烨的几个叔叔里,尤其要属四房和五房最会攀附小秦氏,他们说起明兰来,那也是毫不留情。
什么明兰凭借权势,不顾礼法之类的,简直就是张口就来。
他们就是觉着,全家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小秦氏手里,明兰又是嫁过来的女儿。
冠军侯府不能连人家的家事都管吧?
因此,才要帮着小秦氏说话。
明兰一听,当即就要反驳。
就在这时,有名下人急匆匆跑来,大叫着:“不好了!不好了!”
顾廷烨一听,“怎么了?”
下人连忙道:“皇城司的人,将四太爷家的二郎抓走了,还将三爷一并抓去了。”
四太爷家的二郎叫做顾廷炳,至于那个三爷,就是小秦氏的亲生子顾廷炜了。
小秦氏一听,顿时就坐不住了,慌里慌张道:“怎么回事?为何要抓走我儿子?”
那下人道:“听皇城司的人说涉及两王案.”
两王案?
这三个字一经落下,除了明兰与顾廷烨之外,所有人都面色煞白。
当初那个两王案,可谓掀起了京城的血雨腥风。
稍有不慎,就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。
是终先帝一朝,发动的唯一大案、要案,涉及人数之多、之广,古来罕见!
而且,负责审理两王案的,正是如今的冠军侯!
想到这里,小秦氏立时看向明兰,情急之间,竟是脱口道:
“你好狠的心!为何要害我儿子?!为何!”
有顾廷烨护在明兰身前,明兰自然无恙,她皱眉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