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良才本来就不善于打理琐事,加之怕身份暴露,便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,跑到恒丰楼躲清静了,这会儿家里全靠剑月和刀容顶着。
张敏到来时,便见着秦夫子穿着朝廷赐下来的冠服,招呼着众人落座喝茶。
“探花郎,大喜啊!”张敏赶紧上前行礼,秦夫子见到她眼泪都快下来了,他也不知道这些客人是怎么找上门来,赶又不好赶。
再者自己不过客居在此当西席的,张家终归不是自己本家,招待起来多有不便。
虽然张家上下人等毫无怨言,但秦夫子哪能仗着自己是新科探花郎,随意指使干这干那的,好在张家真正的主人终于赶了回来。
秦夫子忙对在座众人介绍,“给诸位介绍下,这位便是小生的东家,张家大小姐。”
众人见是女子抛头露面,一脸讶异,视线在秦夫子和张敏之间来回转着,莫不是探花郎有了相好? 这事可严重了,毕竟很多人来此,还打着联姻的主意。
张敏落落大方给众人福了一礼,“奴家来迟了,万望海涵,正逢喜事,大家又是初次相见,烦请赏脸留下吃饭吧。”
众人忙起身行礼,“大小姐客气了。”
秦夫子暗暗将张敏引到一旁,“可以摆席面吗?不太方便吧。”
“无妨,毕竟是金榜题名的大喜事,只是家里人口少,怕招呼不过来,一会儿得去酒楼订几桌席面来。”
秦夫子忙从怀里掏出几个红封拆开,果不出所料里面都是五十两、一百两的银票,“拿这个付账吧,都是他们送的见面礼。”
朝中有人好做官,秦夫子现在是板上钉钉的翰林编修,未来可期,送礼的客人都是来做长期投资的,也算结个善缘。
这批投资或许短期之内没有收益,但若是十年、二十年后,秦夫子成了内阁大学士呢,凭借着人情弄个小官做做,或是帮着办些事,岂不是低投入、高回报。
秦夫子对于送礼来者不拒,时下文人都有不同的交际圈,他们总按地域、座师、政见之类的区别,划成一个个小圈子。
倘若他不收礼的话,便有孤芳自傲之嫌,融不进去京城圈子,反而不利于仕途发展。
张敏接过银票,挤眉弄眼地问道:“你不是垫底扛榜的吗?怎么这次反倒入了皇上的青眼?”
秦夫子不禁得意一笑,“做八股我不行,写策论他们不行。”
大部分考生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平常所用皆赖家中供给,个个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