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现在全国兵力很紧张,本来军户就时常逃役,再加上镇压流民,更有锦州、大同等卫所士兵转投康王麾下,使得新帝可调集的士兵少了许多。
他只能听从顾谨言的意见,下令从京城附近、江南一带调兵北上,希望能挡住康王的叛军。
与此同时,两位原本去大同宣旨的钦差,也终于狼狈地逃回了京城,他们顾不得换身衣服,便要进宫面圣。
几位内阁大臣和他俩一块儿去了西暖阁觐见陛下,不过新帝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膻臭味,忍不住捂住鼻子,一脸嫌弃,“为何入宫前不沐浴更衣?”
礼部侍郎有些羞愧,他是礼部官员,当然知道自己犯了失仪之罪,但事情紧急,他俩这一路可是风餐露宿,靠着要饭、搭便车好不容易才回来的。
他跪下泣道:“陛下,康王欺人太甚,伙同秋知府将圣旨偷走,而后又将我等押入大牢,如今康王纠集了数万流民大军已经往京城而来。”
一旁的顾谨言纳闷极了,“数万大军?他的粮食从何而来?”
从古至今,打仗打的就是后勤,他之前与蛮族通敌也是切断了祺国公的后勤供应线,才成功打击了武将集团。
可西北前年大旱,去年又遭蝗灾,哪儿来的粮食?要是粮食充足,又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多的流民。
礼部侍郎看他只穿了常服,颇有些奇怪,不知道自己离京的这段时日里,朝中又发生了何事,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,“我俩暗暗打听过,得知是登州总兵带着士兵运过来的。”
“登州总兵也反了?”新帝不由惊呼,军队调动开拔都得有相关文书,否则那么一支大军穿州过府怎么没人上报?
新帝看向兵部尚书马唯东,“你给了调令?”
“臣冤枉啊!”马唯东叫起了撞天屈,“登州还要防着海盗呢,老臣可没敢调兵,想来他们伪造了调令。”
他倒也不是不想调,只是谁都知道兵部的水师就是个花架子,根本没啥用,而且水师也是兵部吃空饷的重灾区,明明定额有五千多人,但实际真正的士兵不足一千,这其中的饷银都被各级官员给贪了。
顾谨言又问礼部侍郎,“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,那粮食从何而来,登州可不产粮。”
“听说是从海外番邦运回来的。”
顾谨言毕竟是江南人士,对于海外贸易也有所了解,“南洋粮食一年可三熟、四熟,倒是有许多粮食,但是一来一回至少得要半年,“这么说来康王一直都包藏反心啊。”要不然也不能如此早有准备。
新帝怒拍桌子,“朕就知道!”那个时候父皇还健在呢,没想到大哥隐藏得很深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