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在以前,他也会乐得参与这种少年意气、张扬炫技的赌局,要挑战常人所不能,争这万众瞩目的彩头。
但自从那夜以后,他就不想再掺和这种事了。
可他这位朋友却非要作死。
这位纪公子是他刚下山历练时,便机缘巧合结识的一位旧友。武功泛泛,却自负文采,这不,听了清焰姑娘一曲词,便单方面引为知己,一心要做那入幕之宾。
其实他本心不坏,是真心倾慕叶姑娘的才情,但叶姑娘看他的眼神……已经非常危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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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相夷几次暗示提点不成,还被他以激将法赶鸭子上架。
“我可以保证,这清焰姑娘与别的姑娘绝然不同,不是那种只看家世名望的庸俗之辈。”
李相夷喝着酒,嘴角噙着暗笑,心里却直摇头。
是绝然不同。
看她一眼就没命的那种不同。
那夜他最终没有杀叶姑娘,只是告诫她停止杀人。
叶姑娘却不领情,“李门主若觉得那些人不必死,就让他们别来招惹我。”
如此蛇蝎美人在那清澈愚蠢的纪公子眼里却是绝代佳人。
“要不我们打个赌,就算是你,清焰姑娘也不会看这什么四顾门主、少年剑神的面子,若不能在琴棋书画、诗词歌赋上胜她一筹,再大的声名也是无用。”
李相夷心里好笑。
“好,我跟你赌了。”
“我听闻,李相夷近日与人打了个赌,说能做清焰姑娘的入幕之宾。”
“这旁人不敢说,李相夷肯定是行的。”
“清焰姑娘心气再高,毕竟只是风尘女子。李相夷何等人物,这天下哪有美人会不为他折腰?”
“李相夷若来,其他人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啦。”
李相夷这些年何止是名动江湖,简直是整个扬州城适龄少女的梦中情人,为了看他一眼,愿入四顾门为奴为婢的都不在少数。
如果不是他眼里只有乔婉娩,而乔女侠也是出身名门、典雅高贵的武林第一美人,不知要围绕他的婚约掀起多少风波。
只不过,即便有了婚约,这种事在江湖上也是美谈。
大家都觉得,李相夷这般人物,自当有武林第一美人为妻,有天下第一花魁为红颜知己。
男人嘛,三妻四妾都是理所当然。
甚至乔姑娘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。
立在花街中央的袖月楼乃是扬州城青楼的第一块牌子,画角飞檐精细绮丽,亭台楼阁玲珑婉转,空气中浮动的脂粉香气旖旎至极。
今日是千金宴的前一日,袖月楼做东遍请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少侠公子,只要自负才名,便可以琴棋书画、音律歌赋中的一种挑战花魁,胜者将有机会获得入暖阁的邀请。
“今日来的都是近日名动江湖的少侠与春风得意的公子,是否能得清焰姑娘青眼,还要看各位的真才实学。”
话音未落,席间忽然掀起一片惊呼。
半空中一声长吟,清若龙啸,有人自屋顶翩然飞身而下。
李相夷几乎是掐着点,在开席的一刻,以这种无比张扬的方式高调入场。
他单手负在背后卓然而立,白衣胜雪,脸上扬着少年独有的肆意微笑。
风姿潇洒,绝代谪仙。
“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门主。”袖月楼的主事也是见过大世面的,立即起身相迎,“李门主这边请。”
这四顾门如日中天,门主的面子,袖月楼不可能不买。
听闻他要来,自然安排在第一席。
李相夷也不推辞,略略一提衣摆,徐徐端坐,用手整了整飘带,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立侍一旁的姑娘登时就红了脸。
等那姑娘反应过来要上前给他斟酒,却被他抬手制止,自顾自倒了一杯。
“姑娘辛苦,这等小事不劳烦姑娘了。”
李相夷衣袖一扬举杯饮酒,连看都未看她一眼。
那姑娘只好又低眉垂首,退至一旁。
“你还是这么高调。”
纪公子倒是早早入席了,本以为他要爽约,现在见到人了,立即端着酒杯来搭话。
“高调又如何。”李相夷说得理所当然。
“呵,清焰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