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有人买,便又有人卖,有利可图的行当总是会被人趋之若鹜。”那樵夫叩响了另一家院门,“除了被家人卖的,还有被偷的、被掳来的……并不是买来做老婆,就比买来做妾的更正当。”
方多病顿时讶异。
一个小小的樵夫,竟能有这般见识,怪不得惹李莲花怀疑。
他下意识偏头去看李莲花,后者也瞥了他一眼,挑挑下巴,似乎在说:听见了没,方大少爷。
叶姑娘却忽然冷笑一声,“是吧,连个砍柴的都知道,买人做妾并不是什么高尚的君子行径。”
李莲花突然被刺,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。
……
当年说这话的是李相夷,又不是他。
再说骂也已经挨过了,不必老是拿出来鞭尸。
说话间,院门开了,一个脸蒙面纱的女子走出来:“乔大哥,柴还放在那吧……今日只需小半担便够了……咳咳……这里是两文钱。”
女子将手中的两个铜子小心放在地上。
“姑娘,可是身体有恙?”
李莲花忽然踏前一步,温声问道。
如今天气冷冽干爽,并非四处柳絮花粉的春季,不容易招致过敏,而妓女靠容貌揽客,更无需遮脸。
她这般小心避免与人接触,经济上又显然十分拮据,很容易猜想或许是得病了。
“乔大哥,这是……?”那姑娘猛然见着生人,吓得倒退两步。
“姑娘放心,我们不是坏人,你看本公子这气质像坏人吗?”方多病大咧咧地自我介绍:“本少爷是百川院的刑探,就是想打听点消息,放心,我们会付报酬!”
李莲花大摇其头。
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?
他花这么多功夫套路嫌疑人,就是怕打草惊蛇——这又不是遇见江湖势力,要靠百川院的名头压人,哪有一上来便说自己是刑探的?
果然那樵夫看了他一眼,便沉默地走到伙房里去卸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