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多事,十七岁看是一番模样,二十七是另一番模样,或许到了三十七,就又是截然不同了。
就像当年他完全不曾注意紫衿的表情,在地道里想起来,只觉得自己没有觉察到早有苗头的事很是可笑,而今呢,他觉得其实这说明他并不关心紫衿——他没有那么想知道,紫衿究竟看中了哪家姑娘,又为什么要对着玉镯叹气。
紫衿想说就说,不想说就不说,追问岂不是揭人伤疤?那时的李相夷只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处理,却没有想过……任何其他十六七岁的少年人,怎么会对‘最好的兄弟的意中人’一点儿好奇都没有?
若是易地而处,紫衿定会跟他说——
“相夷你看中哪家姑娘,她没看中你?”紫衿想必说完就会摇头,“不,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——那是她父母那有阻碍?没事,你一句话,兄弟陪你去抢亲!”
紫衿好面子但没太多头脑,行事冲动起来像小孩闹脾气,比他这个十七岁的更不稳重。
现在都三十多了吧,还动不动就像炸毛狗一样,跟小他一辈的方多病吵架……怎么当门主唷!
在李莲花笑着回忆时,李相夷简单跟肖紫衿说了今晚发生的事。
肖紫衿对案子有什么进展和阻碍毫不关心,随口敷衍了一句:“相夷是接到信报赶回来的?”
叶灼在心里说,肖紫衿可真蠢啊,收到信报赶回来,能当场抓得住人?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?
李相夷下意识想说——“不,是叶灼布了局,喊我提前回来埋伏的。”——可话到嘴边自己觉得不妥,虽然没想出来究竟哪里不妥,但还是改口道:“我并没去赴笛飞声的约,这案子正是关键时刻,我假意出门只是让对方放松警惕而已。”
肖紫衿并不像单孤刀那样,纠缠他布局会不会瞒着自己——相夷聪明,他一向都这样把人骗得团团转,反正也不碍他肖紫衿什么。
于是他点头道:“没去好啊,你知道婉娩一向不喜欢你去跟人比武,弄得一身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