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宁讪讪一笑,正欲开口说点什么,好缓解一下这尴尬无比的气氛。
然而月流云却率先开口,轻声道:“辛苦风侍卫了,只是……我有些累了,想要休息,改日再议,可好?”
“哦哦,好好……”
风宁怔愣了片刻,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点头称是,在原地尴尬地转了一圈之后,身形灵活地转身从窗边跃去,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,烛火再次摇曳。
月流云关上窗,缓缓坐在椅子上,扑朔的烛影在她的面容上交错。
她慢慢挽起袖子,展开被血水打湿了的绷带,露出稍显狰狞的伤口。
消毒处理之后,她没有丝毫犹豫,单手打开了那枚浅蓝色瓷瓶的药。
淡淡的药味夹杂着清香,在空气中弥漫。
——
这些天来,整个东都春雨绵绵,初春微寒,满城清雾笼罩,空气中总有股潮湿的气息挥之不去,黏腻而又稠密。
经过上次生辰宴一事,再加上应该有莞莞类卿这一层buff叠加,柳泽音对月流云的信任度直线上升,甚至温柔得有些不正常。
坏处就是……十分考验月流云的演技。这种处处伪装的生活还挺累的。
好处就是,在商议许多重要之事时,会加上她的位置。她也算是成功混进了幕僚团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总觉得柳泽音这个人十分奇怪。
他瞒着皇帝的眼睛,在暗地里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,不仅与慕容淮合作,和许多赤禺人往来也十分密切。
甚至……他还在藏书房的暗格里压着厚厚的一摞和闵才赭来往的信件。
虽然与慕容淮的合作破裂,但那份布防图,也被他暗箱操作,交到了其他赤禺人手中。
按理来说,他应该有自己的目的。
可他又似乎什么都不在乎,身为一个正常人,他有点儿太无欲无求了,仿佛没有什么事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。
犹如一滩死水,平静得有些可怕。
月流云每次和他相处,心中都会隐隐不安。
这种感觉,让她想尽快探知到他背后隐藏的秘密,然后再……想办法杀了他。
没有人想留着一条毒蛇在暗地里吐着信子,说不定哪日就会冷不丁冒出来,咬破人的咽喉,将毒浆腐液注入其中,给予致命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