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晨和小昭到广州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,张晨问了大巴车司机,他和张晨说终点是广州火车站。
广州火车站在当时是一个可怕的地方,在船上,刘立杆就一再告诫他们,千万不要住在火车站附近,不是买票和乘车,离火车站越远越好。
小赵也和张晨说,特别是晚上,火车站前面小偷、抢劫的、卖假票和假币的黄牛特别多,晚上没事,千万不要去广州火车站,也不要在附近逗留。
广州火车站的乱,去年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,但那时是乘车的淡季,他们是三个人,身上又没有什么钱,想偷想骗和想抢的人,从他们身上也捞不到什么油水。
现在是他和小昭两个人,身上又带着这么多钱,张晨当然特别小心,他看到大巴经过的街道外面很热闹,应该是市中心,就喊司机停车,他和小昭下了车。
张晨看到斜对面有一家宾馆,规模和望海楼差不多,就带着小昭过去,走到前台一问,要四百八十一个房间,小昭在边上扯着张晨的衣服,但张晨还是说要一个房间。
“请问就你们两位?”服务员问。
张晨正踌躇应该怎么说,他不知道广州是不是也已经和海城一样开放,会不会要求他们出示结婚证,没想到服务员又说了一句:
“如果是两位的话,安排一间大床房好吗?”
张晨赶紧说好。
他看到柜台上有一块有机玻璃的牌子,上面写着“贵重物品,请交总台保管。”就问,钱这里可以保管吗?
服务员说当然可以。
张晨把包里的钱拿了出来,交给她们,她们用验钞机数过以后,放进了保险箱里,然后给张晨写了一张收条,拿着收条,张晨顿觉心里轻松起来。
进了电梯,小昭还在抱怨说太贵了,就睡睡觉,害我们花这么多钱。
张晨和她说,广州很乱,那么多钱带在身上,或去住一个小旅馆,你放心?
小昭扁了扁嘴,这才作罢。
两个人进了房间,泡了热水澡,倒在床上,小昭长长地叹了口气,她说:“真舒服啊,亲爱的,我现在觉得这钱值了。”
张晨大笑,和她说起来,我们去吃饭。
“不去不去,这么贵的房间,我哪里也不去了,就待在房间里,不然太亏了,我们就叫面条,到房间里吃。”
她说着就拿起客房的点菜单,翻开,一看里面一碗面条也要六十元,赶紧把点菜单扔到一边,说是要出去吃。
张晨表面乱笑,实际却是鼻子一酸,他想,小昭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,跟着海霸天的时候,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,什么酒店没住过,哪里会这样,一碗六十的面条就吓到她,跟着自己,还真是委屈了。
两个人下楼,在边上的小店吃了肠粉,张晨再说去哪里玩时,小昭不停地摇头,说不要不要,我们还是上楼。
张晨说那我们去找药店买药,小昭说好,乖乖地走,她心里想的是,马上要回永城,要和张晨的家人一起过年,自己脸上这样,会不会把他们吓到,她也想这些伤能快点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