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立杆气得把车上的水和饼干都扔了,张晨骂道,你这样人家捡去,不还是拿来卖?
“那怎么办?”刘立杆问。
“应该破坏啊,至少也要把外面娃哈哈的标签给撕了。”
刘立杆愣了一下后说“哦”,这他妈的,到了这里,感觉智商都下降了。
可那些水和饼干都已经扔到路肩下面,他就想爬下去捡,张晨赶紧叫道,算了算了,别东西没捡到,人滚下去,走吧。
换了二货开车,一路往前,这地方远远近近的景色都是相同的,满目的白褐色和寸草不生,刘立杆叹了口气说,也不知道这地方的人是怎么生存的。
“可能根本就没有人吧。”孟平说,“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山沟里,连房子都没有一幢。”
他们往前又开了两个小时,远处的山影开始变成了青黛色,这让他们心情陡然开朗起来,觉得好像就要脱离困境了,但其实还早,等他们一个个山包地爬到那远处的一抹青黛色之前,起码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要走。
路漫漫,你们慢慢开。
刘立杆又大发感慨,他说,都说一张白纸好画画,张晨,看到这么贫瘠的土地,还画个鬼,你有没有感觉,连想象力都枯萎了?
张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,他觉得画笔或许可以画出这里的单调,但画不出人置身在这里时的那种烦躁不安。
“反正我就想尽快从这鬼地方逃走。”孟平说。
再往前开了一个多小时,天色慢慢变得有些晦暗,车下的山包开始变得平缓,路边,时不时地出现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平地,每一小块地里,都种着小麦和蔬菜,而附近又看不到人家,看样子,就是为料理这一小块的地,也要走很远的路过来。
车从一道山沟,缓缓地爬到了岭上,前面终于出现了这五六个小时以来,他们经过的第一个村庄,这时候天也黑下来了,靠近公路,开着几家店,有人在公路上散步,有狗和小孩在公路上跑。
二货把车开到一家代销店门口停下,车上的人赶紧下车,他们都是又渴又饿又累,拿起这里的水看看,瓶口是封好的,每个人赶紧要了一瓶喝了起来,刘立杆又要了一箱,让二货搬去车上,这下就不再害怕缺水了。
几个人再看柜台里的食物,“达能”还是“达熊”,“康师傅”是“康帅傅”,“娃哈哈营养八宝粥”是“哇哈哈营养八宝粥”,他们就不敢再要。
二货和刘立杆说:“这个肯定是真的,你要么买这个。”
二货指着的是红桃K口服液,刘立杆还真的买了几盒红桃K,他说嘴巴里难受死了,就当红糖水喝。
他这一说,其他人也喝了起来。
刘立杆问老板娘,这里是不是晴隆,老板娘摇了摇头说,不是,晴隆还要过去。
“开车还要多少时间?”孟平问。
“我坐拖拉机,要四五个小时。”
老板娘说着,张晨他们一听就感觉要崩溃了,二货骂道,逼养的,她说的是拖拉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