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春明哭笑不得,和他们说,拆你们家的可不是我们,我们买这地的时候,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。
九头鸟的性格上来了,叫道,那不管,我就知道我的家在这里,我就赖在这里了。
宋春明无奈,只能去找相关部门,他们对待他,也和对待拆迁户的一样,不是互相推诿,就是躲,事情就变得旷日持久了。
刘立杆去了武汉几次,也觉得头疼得很,觉得和当地的那些人沟通,和他原来在杭城,完全是两种套路,门都摸不到,也怪不得宋春明这种老干部都不适应。
最后还是把许文辉派过去,找到了《武汉晚报》原来的同行,请他们帮忙和领路,才算是摸到了一点门道,事情有了一点眉目。
但并没有彻底解决。
张木生在合肥,也是叫苦不迭,他打电话和刘立杆、谭淑珍说,我们在杭城,请个人吃饭,人家肯来,那是给你面子,在这里,乖乖,不用请不用叫的,屁大点事,只要你有求于他,他就等着你的饭吃。
“吃饭就吃饭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刘立杆骂道,“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吗?没有我马上拨给你。”
“有什么大不了的?刘总,这哪里是吃饭,这是要吃人。”张木生叫道,“你坐下来的时候是两个人,吃到一半,变成一包厢的人了,那些人来是干什么的,你都不知道,反正我就知道,他们都是一副不吃白不吃的样子,来了就往死里喝。
“实在是吃不消,我一个月去医院挂盐水,就挂了四回了,这里喝酒,可不是随意,而是感情深一口闷,不醉不罢休的。”
张木生说着,刘立杆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海城,请工商局那个麻科长的情景。
“刘总,这要是拼了命喝,感情真的闷出来了,有结果还好,可是,这些怂货,晚上喝酒的时候和你称兄道弟,拍着胸脯什么都没有问题,第二天去他办公室,他就当不认识你一样,妈了个逼,谁不知道,他这是等你再请他呢。
“刘总,这活实在不是人干的,要么,你行行好,把我调回杭城,哪怕让我去挑泥桶也可以。”
“调回杭城?杭城就我和大小谭总三个人,你看看,我们哪个去接你的位子合适,你说?你来帮我们挑。”刘立杆说。
“唉——!”张木生一声长叹,把电话挂了,心里知道,这个电话,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。
范建国的厦门分公司,就更是艰难,从土方到砂石料,到钢筋水泥,那里的所有工程和建筑材料,都是由道上的兄弟把持着的,你工程不给他们做,材料不让他们送,你的工地,就常常会被堵门,报警都没有用。
送来的那些材料,价格高不算,质量还差,他们把海沙当河沙送过来,范建国怎么敢用,只能让他们拉走,拉走可以,钱是不退的,再送河沙过来,还是要再收一笔沙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