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虎见到向南的时候,他觉得自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表里如一了,那就是,他不再慵懒,不再对什么都提不起劲,而是愿意去做很多的事情,愿意为了向南,而开始变得主动。
他一贯的不主动,大概也是被一向以来主动的女孩子们宠出来的,第一次,他觉得换了个位子,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,但又有了不一样的体验,原来付出也可以是这样美好的。
他觉得自己愿意去做一切,只为了向南一个人。
但是,小虎从来也没有向向南表白过,小虎固执地认为,真正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,也只可能是一次性的,表白是一次性的,求婚是一次性的,结婚也是一次性的。
小虎因此有些胆怯,不敢去完成这个一次性的表白,他害怕一次的不成功,就不会有第二次了,那个时候,向南就会把他拒之千里之外,他连像现在这样,近距离地看着向南的机会都没有,连当一个朋友的可能性也没有了。
最主要的是,向南从来也没有给过小虎任何的暗示,这让小虎更加的忐忑,对向南来说,她现在一门心思,全力以赴想做好的,就是怎么排好这个新戏,其余的一切都靠边站。
向南没有说,但小虎知道也理解,从电影学院退学,对向南来说,其实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,那对她来说,既是一次理想的破灭,也是一次人生的挫败,这条路当初是自己选择的,结果是才上路不久,自己就要退场了。
这对向南来说,其实是一件很窝囊的事情,也让她憋着一口气,迫使她更要做出成绩,排好新戏,她需要用事实来证明,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
向南是一个心高气盛的人,她不会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表露出来,但从她日常的点滴,她的坚持和每一件小事上,近乎强迫症似地要求自己上面,小虎看得出来,她有一种狠劲,苛刻地要求自己,她就是要做出什么来,给别人,更是给她自己看。
因此,她对新戏几乎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,就不难理解了。
在向南这方来说,也确实如此,她不讨厌小虎,有时甚至很感激小虎对自己的帮助,但她的心都在新戏上,都在剧团上,从去台北看过云门舞集之后,向南自己在心里就已经打定主意,她一定要把永城婺剧团,打造成像云门舞集那样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团体。
至于其他的事情,她真的没有时间考虑,心为所动的,也不会是男女之情,虽然她也知道小虎很喜欢她,但她觉得,你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情,我喜不喜欢,才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现在不会一心两用。
向南现在在剧团里的职务是团长助理,但从冯老贵到吴老师,从徐建梅到香香,不是她的亲人,就是看着她长大的,大家都很宠她,喜欢听她安排,这种宠,让向南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,她觉得大家越是宠她,她就越是不能恃宠而骄,而应该努力做得更好。
至于像殷桃和丁友松他们,他们的想法就更单纯,他们觉得,既然连剧团都是你们家的,当然是你说了算,你是老大,我们都听你的。
对向南来说,觉得正因为这样,自己就更要做出样子,给这些年轻的演职员们看。
因此,现在整个剧团的压力,其实都在向南身上,她这个助理,反过来是冯老贵在助理她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