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错,菜是吃出来的。”顾工说,“做菜谁不会做,把东西往锅里一倒,分得清盐和糖、醋和酱油区别的人都会做菜,再不行还有百度,上面什么菜的做法都可以搜到,能做菜不稀奇,差别是做得好吃还是不好吃。
“菜要做得好吃,首先嘴必须敏感,尝得出好坏,然后不厌其烦地反复试,就能找到最美味的那一款,也就学会做了,接着触类旁通,技艺才能够长进,我的嘴就很敏感,很刁。”
张向北说:“好好,有道理。”
天开始有些凉了,他们喝的,是顾工自己酿的米酒,很醇厚,把酒倒进电水壶里,稍热一下,就可以开喝,酒一喝起来,两个人就忘了年纪,忘了上下级的关系,几乎无话不谈。
每次,他们面前的茶几上,都会有顾工自己腌制的菜,这是他从自己家里带来的,他们食品厂的菜还没到时间,没有好吃。
张向北每次看到顾工来,都有点小小的期待,不知道他今天带来的,又会是什么好东西。
顾工和张向北说,人家买了新房,都会布置一个书房,我这个历史学的硕士,家里一本书也没有,除了我儿子的教科书和课外书,我没有书,连我自己参加编写的书,家里也不会留一本,我不需要书房,我搞了一个作坊,里面的架子上,都是各种坛坛罐罐和调味料。
顾工每次带来的,都是他在自己家里做的,张向北问他,到底做了多少种菜?
“不知道,记不清。”顾工摇了摇头说,“我还有一个酒柜,不过酒柜里没有酒,里面放着的都是各种腌肉,我发现用酒柜放腌肉最好了,这些腌肉,应该有三十几种,有盐腌的,酱油腌的,还有加了各种酱料腌的,对了,我下次带冬阴功酱腌制的牛肉给你吃,很美味。”
顾工说得张向北心向往之,举起杯子和顾工碰。
和顾工做的菜同样美味的,是他那一肚子的故事,那些从田边灶头,乡里乡间听来的、看来的各种有趣的事,一喝起酒,他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,张向北听得津津有味。
张向北也把自己的心不定告诉了顾工,顾工说,你这个就是忧患意识,有忧患意识是好事,能做成大事的人,没有忧患意识肯定不行,也可以说是洞察力,人的洞察力就来源于他的忧患意识。
有忧患意识,会让人变得敏感起来,敏感才能够看到和感受到其他人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东西,这个正常,这么大的摊子在这里摆着呢,相反,要是哪天你没有这种意识了,反倒需要小心了,说明你安逸了,让自己躲进舒适区里了。
“要是你再开始泡小明星,那你和这个企业,就离死不远了。”
顾工说着哈哈大笑,张向北也笑了起来,不过他想到,向南也算是个小明星了,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。
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。”顾工加了一句说。
张向北笑道:“我怎么感觉自己潇洒都潇洒不起来了?”
顾工伸手拍了拍张向北的肩膀,和他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