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张晨点点头,“要不要和他通个电话?”
义林犹豫了一下,说:“还是不要了,下次我去杭城看他吧。”
义林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他说:“我怕师父骂我,我后来见了他两次,都被他臭骂一顿,要挨骂,还是当面挨的好,舒服。”
“啊,义林,你师父离开海南之后,你还见过他?”张晨吃了一惊,问。
“对,见过两次,结果都是被他赶走的,很狼狈。”义林笑道,“不过我知道,师父都是为了我好。”
“什么时候,快说说,这事我怎么不知道?”张晨说,“对了,义林,还有你怎么会去当警察的?”
“这事可以合起来说,不过,说起来就话长了。”义林说。
“来来,不怕话长,你说。”张晨催促道。
义林拿起杯子,先敬了大家一杯,一仰脖子,把酒喝了,这才开始说:
“当警察是听了师父的话,张晨哥,你还记不记得,师父走的时候,我们在潮江春吃饭,吃饭的时候,师父和我说,让我不要学他,也不要学那个烂仔,那个烂仔叫什么名字,我忘记了……”
“是不是阿正?那个时候,他欺负我们可厉害了,小武师父帮我们教训了他一顿之后,他再也不敢了,见到我和建强都很客气,包括他那些手下都一样。”佳佳插话。
“对对,就是他,师父让我以后不要当烂仔,要去当警察,这话我当时就记住了,后来高考的时候,我就去考了警校,考上了。
“师父出事的时候,我还在警校学习,那个时候,师父那件案子,可以说是轰动全国,在我们系统内部就更加了,第一时间就通报了,老师上课的时候,都当案例在讲,听的时候,我就觉得这可能是师父,杭城,又是姓武,姓武的人本来就少见嘛。
“我去求老师,老师帮我查到了名字,证明这通报里的武某某,确实就是师父,那个时候我就很担心,担心师父会不会被判死刑,好在后来没有,只是被判了二十年。
“等我从警校毕业,当了警察,我托了很多的同学和老师帮助打听和查找,最后找到了,师父是在青海的劳改农场服刑,有一年我就利用年假和调休,专程去青海看师父,我从海城坐大巴到南宁,从南宁坐火车到青海的西宁,那个时候,只有那种绿皮车。
“到了西宁,又是坐大客车,到了一个小镇,从那里到农场,就没有车了,最后是拦到了一辆去师父他们农场的货车,好在我有警官证,他们让我搭了车,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能到那里,那是我出最远的门,从海城出发,到师父他们农场,路上走了五天。
“到了农场,办好手续,可以去见师父了,我特意换上了带去的警服,穿得整整齐齐的,很精神,想让师父见到高兴高兴。
“没想到在会见室,师父看到我就大骂,他说你是谁,你来干什么?我叫他师父,和他说,我是义林啊,他说,我不是你师父,我是囚犯,你是警察,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,你当警察就好好当,多抓像我这样的坏蛋。
“师父还说,你以后不要来了,我们从此不认识,来了我也不会见你,回去,好好当你的警察,照顾好你妈妈。
“师父说完,转身就回监牢了,没有办法,我只能回去农场的招待所,第二天我再去,师父真的就不肯出来见我了,只是让管教带给我一个字。”
“什么字?”张向北问。
“滚,一个‘滚’字。”义林说着苦笑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第一次就这么结束了?”张晨问。
“对,我在那里待了四天,始终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师父,休假的时间快不够了,我就只能回来海城。”义林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