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想再被关进去,只能配合。
每天被打数不清的针剂,那些药水流入他的身体,带来的是无尽痛苦,他反抗不想再打。
可要是不打,妈妈就会拿鞭子抽他,不给他饭吃,丢他进鳄鱼池,让他亲眼看着鳄鱼是怎么样把一个体型巨大的野猪吞之入腹。
那血腥的场面,如同噩梦的枷锁,每天都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。
他希望爸爸爷爷能救他,他不想要妈妈了。
好可怕。
苏瑜兮细眉轻轻蹙起,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文字,很简短的文字,有些字因为着急写的歪歪扭扭,好似想要将那份恐惧一扫而过。
尽管记录的很简单,但上面的每一笔一划都承载着笔记本主人无尽无助与绝望。
他害怕拼命地求救,回应他的只有死寂与冷漠,没有人能去拯救他,而他只能留在深渊奋力挣扎。
第二篇记录第二年的三月八号。
那天他听到爷爷的谈话,那些话就像是冰冷的利刃,一刀刀割裂了他对未来的所有幻想。
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恢复正常,他们救不了他,只能尽量用药剂遏制住那被改写的基因,以防止发生兽变,延长他的生命。
又或许是延迟他发狂的时间。
他不想变成怪物,他想逃,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。
可天大地大,他不知道要逃去哪里。
最后选择蜷缩在垃圾桶里,只有用这些恶臭的味道掩盖身上的血脉,就没人发现他会变成一只怪物。
但很快他就被人找到了,爷爷奶奶没有骂他,只是自责地看着他不发一言,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爷爷头上多了一半的白发。
他知道错了,再也不敢跑,乖乖地听话打针吃药。
苏瑜兮看完这些描述,一颗心颤了下,一种疼惜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,她想那时候他该有多害怕。
下一篇,上面记录时间距离上次事件只有一个月。
日记本里的主人察觉到自己的性格正在慢慢改变,以前的他乖巧听话、才智聪颖,是所有家长口中的好孩子。
可现在他看到那些人,只觉得他们面目狰狞丑陋,他们太吵,吵得他心烦,一烦心中会莫名地涌动着一股想把他们全部撕碎的冲动。
而他也真的手撕了一条狗,以前的他喜爱小动物,可如今亲手终结了一条无辜小狗的生命,而且没有任何的悔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