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书院高层
姜园的一间宽大内室里,园里最高层的九个人,正在议事。除了姜子良、姜子善和今天在台上出现过的两位导师,还有五个老者也在座,这五位老者看上去年纪似乎更大,样子更老,九个人分两厢坐立,最上面有一把空着的椅子。
姜子良此时正在说话:“今天入学典礼的事大体上就是这样。总起来说,此次典礼还是不错的……”
“小良子,你就别说那些表功抹粉的话了,何必守着自己人也要说虚话呢?说说那些意外吧。”在座的人中一个最显老的人道。
“是,童先生。今天的意外事件有这么三件,一件是北海一派海晴子带了十个人来入园,第二件是有一位青年公子在现场搅乱不休,而他的同伴带来了创园信物黄沙会旗等五件信物。第三件是路平府送来了一封贺信。”姜子良介绍道。
“你和小善子现在是主事的副园主,对这些意外之事你们是怎么安排的?”童先生对姜子良道。
姜子良开始向在座的人介绍起他们的初步安排。
第一件事,海北一派海晴子带来的十个人,武学修为个个不低,但据观察,但并无绝世高手,不管他们来姜园是什么目的,以书院的势力,完全可以应付得来,目前已将这十人分开安排居住,并派人监视其一举一动。
第二件事,青年公子和他的朋友搅闹招生大会,这也算不了什么,关键是后来来到的他的那个朋友带来了五件信物,其中有三件与海晴子一样,是第十届出了变故时强加进来的十多个门派中的三个。而另外的两件黄沙会旗和太以手章突然出现,颇为引人注目,现在已经派出人去,询查青年公子和他的朋友的底细和信物的来历。
另外,那位衣着光鲜的青年公子很明显是位乔装改扮的女子。这么多年来,来到姜园学习的女子虽然不多,但参加道园精修的也不是没有,而且每一位都是来头极大让姜园拒绝不得,现在这位男装女子不但有门派信物,而且从其言行来看,似乎背景也不小,倒是不好随便得罪。
至于第三件事,路平府的贺信,应该是正常的交往礼仪,已经安排回复。
听姜子良介绍完情况,几位导师相互小声议论起来,对后两件事大家并无异议,但对海晴子十个人所代表的门派,到底算不算建院门派,导师们争执起来,除了那位童先生、姜子良、姜子善,其余六人分作截然相反的两派,一派坚持认为绝对不能承认,不能助长此类歪风邪气;另一派却认为那些既成历史事实,最好还是承认的好,这样也可以进一步扩大姜园的影响。
童老先生见两派意见争执不下,吵得几张老脸都涨得通红,不禁有些无奈。他咳嗽一声敲敲桌子道:“都不要争论了!一个个如此争执不休,简直将议事当成儿戏。”他向坐在末尾的姜子善道:“小善子,你是怎样认为的?”
姜子善虽然比其它人要年轻一些,但他是姜园的嫡系后人,很得大家尊重,当童老先生问他的意见时,其他几老立即不说话了,听他如何说。
“各位导师,我和子良兄虽然对海晴子等人进行了安排,但我却觉得这十几个门派同时出现却有点奇怪。他们闹事我倒不是很担心,有诸位导师坐镇他们就翻不起多大风浪,何况我们还有客座大师,实在不行也可请他们出手。我担心的是这些人是为了精修大会而来。”
“你是说三日后举行的精修大会?难道他们对精修大会还有什么想法?”其中一位老者问道。
姜子善点点头:“过去曾经发生过劫持精修大会的事件,我们不得不防。”
“子善导师这一点怕是有点多虑了。”座中一位导师道:“十届精修大会无法与现在相比,漫说这十几个小门派掀不起什么风浪,就算能起点波澜,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十三大门派的支持,这一次他们可是都会派人来的,劫持精修大会的事绝对不可能再发生。”
其它导师听了频频点头,姜子善一看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“嘿嘿……”童老先生见众人不再说话,不由地冷笑起来:“我看诸位有点老糊涂了,白吃了姜园这么多年的米饭!还有你,小善子,最近越来越不长进了。”
众老者一听童老先生开口骂人,一时有些错愕,姜子善也愣了,不知道平时还算温和的童老先生为何突然发火。
童老先生先向上首空着的椅子看了一眼,叹口气才道:“园主在家的时候,曾多次嘱咐我等,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。现在园主有十多年没有音讯,就没人记得他的话了?倘若方才大家多为姜园想一下,也不会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了。”
在座的九位老者皆是姜园的元老,虽然姜子良、姜子善是姜氏传人,但其余诸位老者,几十年来为姜园呕心沥血,资格反比姜子良这两位名义上的副园主更老,也更受园主信赖,其中这位童先生更是园主的左膀右臂,园主平时都会高看他一眼,如今园主不在,每次高层议事童先生便当仁不让地以主持人身份说话,有些老者脸上虽有些不服气,但并不插嘴,听童老先生继续发火。
小主,
“方才说的几件事是小事么?嘿嘿,在老夫看来,看似小事,其实不小。就说路平府送来贺信这事吧,貌似什么例行礼仪之举,但你们这群老糊涂有没有想过,路平府为什么会送贺信?据我了解,最近这路平府新有官员上任,这封信便是新官送来的,可是姜园这么多年来可是很少收到官府的贺信,这位新官打破常规给我们送信,其中必有缘故,能是正常礼仪那么简单么?”
童先生接着道:“另外,十届精修大会时十多个门派的信物现身了,百余年前的黄沙会旗、太以手章出世了,今年参加精修会的门派超过任何一届,进入书院的学员也多达八十一人……诸位!这些出乎平常的现象,是不是会让你们这群老糊涂记起点什么事来?”
众老瞪大了眼睛,吴子善小心地道:“先生是不是说那个预言的事?”
童老先生哼了声道:“看来还有人记得那个预言的事。那个预言我并不作评论,但有人借那个预言挑起事端却不可不防,目前园主不在,维护好姜园百年的传承可全靠我们这些老家伙了。”
众老听了,禁不住同时看向上首那把空着的椅子,曾经在那个位子上,坐着深谋远虑、文道双修、绝世聪明的姜园园主,如今却只是一把空椅子,看着这空椅子,姜园众老不知为什么,一时心里也空荡不安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