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海本来心意已决,不打算和慕容瑾浪费时间的,一开始便明确拒绝,“谨王殿下,您请回吧。”
慕容瑾也不多说废话,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,“秦大人,汶君和本王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吧。你是看着汶君长大的,你也应当知道,她不是一般的女子,如今她站在本王的阵营,为的是什么?”
秦海怎么可能不知道?楚鸾是玄均亲自栽培的,她若是男子,如今已经是一位出色的政客了!
但是皇位之争,秦海还是不想趟这趟浑水。
“秦大人,你若能投于本王麾下,本王决不会亏待你,日后令爱就是下一个汶君,无人再敢欺她、骗她。”慕容瑾从秦鸢身上下手,试图说服秦海。
但是后者却并不在意。下一个楚鸾?成为楚鸾有什么好?反倒活得更苦。
两人不欢而散后,秦鸢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件事,便在第二日私下接见了慕容瑾,并和对方达成了某种协议,秦海震怒不已,然则木已成舟,加之秦鸢的诱导,就这么投靠了慕容瑾。
而这些日子,魏长林也在慕容瑾的安排下进了麒麟军。
在外面发生了诸多大事期间,楚鸾却只能待在内狱每日抄写佛经,以示悔过。
除了卫离,也无人前来探望。
七夕这日,卫离如约而至,手中还带着那盏河灯。
他们两人都没想到,最后居然要在内狱过七夕。
看见卫离穿着一身华贵的金丝云锦,手里拿着一盏只值几两银子的莲花灯,和她一起待在这牢房里,楚鸾忍不住劝他,“王爷何必如此委屈自己?将自己也困了进来。”
他们都以为皇帝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下而已,过两日就会放了她,不曾想这一呆连七夕都错过了。
卫离不觉得委屈,只是将莲花灯递给楚鸾,说:“按照民俗,你应该用纸写下自己的心愿,然后放进灯内,再放河灯。”
楚鸾点点头,拿着纸糊的莲花灯轻轻把玩,“可是我现在出不去,该如何放灯呢。”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卫离向她承诺。
楚鸾也懒得再管,随意取出一张白纸,信手挥下几笔,然后快速折叠起来,放入灯内。对卫离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后者拿起莲花灯,将其置于屋内装满水的铁盆中,让它在这方寸之间遨游。
楚鸾觉得这永宁王看上去聪慧过人,没想到竟也有犯傻的时候,莲花灯被困于此,怎么能叫天上的雀神看见,又怎么能求得美满良缘?
卫离也不急,食指抵于唇间,哨声一响,楚鸾便听见这一墙之外的动静,虽不真切,但也能听出少则五六人的样子。
楚鸾现在很是期待,像卫离这样的闷葫芦,能搞出什么动静。
只见墙上最高处的铁窗外有一人影鬼鬼祟祟,还弄出一些响动,正在楚鸾想要一探究竟时,那铁窗竟突然脱落,被人拿走。
没了铁窗的阻拦,月光成功闯进屋内,躺在铁盆之中,让莲花灯也沾染上月光的清冷之气,洗尽钎华。
楚鸾还来不及讶异,又有一人拿着一个布袋,挡住了月光。他松开袋口,荧光扑朔,迷人眼球。
满屋的萤火虫,就像是星辰下了凡间。
门外的动静消失了,窗外的人影也不见,不过瞬息功夫,他们又把月光还给了楚鸾。
她又惊又喜,一时竟无言,只能笨拙地问一句:“这就是你的办法?”
听不出楚鸾的语气,卫离以为她不满意这个惊喜,只好委屈又执拗地说着,“我知道还是太潦草了,但我想不到别的办法,来年我一定……”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,因为楚鸾正注视着他,从她的眼里,他看出来她很喜欢。
他摘下了皓月星辰,全部送给了一人。
“卫离。”楚鸾又唤了他的名讳,却不是急言令色,而是欣喜若狂。
他们四目相对,眼中只有彼此。
卫离还等着楚鸾的下文,不想她却慢慢后退……
“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”楚鸾清唱起来,舞动手中长袖,在月光下起舞。
“纤纤擢素手,札札弄机杼。终日不成章,涕泣零如雨。”挽指作蝶,翩若惊鸿。
“河汉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。”歌声明丽动人,勾人心弦。
“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”
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