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汶君,你不了解我父皇。”慕容瑾起身,亲自给楚鸾倒了一盏茶,缓缓说起当年旧事,“他疑心甚重,此前母妃在世时,便忌惮着楼兰的势力,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灭国之祸。母妃走了,他就更加提防我,几位皇兄处处打压我一事,他早就知道,却从未制止。因为他从心底里就不想让我继承皇位。即便我再苦等上十几载,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也不会是我。”
“那殿下是为什么要坐上那个位子呢?”
慕容瑾笑了起来,他与楚鸾四目相对,眼中满是真诚,“初时是为了母妃遗愿,如今嘛,我这几年处理政务,发现永国早已成了一个金玉其外的危楼,如果再不加以修缮,不出几年便会猛然崩塌。之前陈王拥兵自重,二皇兄勾结外族,如今虽已平定,但谁又知道朝中没有心存反叛之人。汶君,我所求的不是高位,而是海晏河清。”
“我知道永国刚经历了一场大乱,此时逼宫不合时宜。我也想选一条没有战争、不用流血的光明大道,可是前路山险水恶,我们只能尽快拼出一条路来,若成大事,必有牺牲。”
楚鸾和慕容瑾的观点是一样的,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,哪怕被世人误解,也必须这么做。
“那殿下有何打算?”
慕容瑾压低了嗓音,略有沉重道,“下个月就是母妃的生辰了,一切就看这之前的安排了吧。”
如果封他为太子,就当做无事发生;如果没有等到诏书,就不得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举了。
楚鸾点点头,向慕容瑾行过一礼,“殿下既已决定,楚鸾也会履行当初的诺言,拼尽全力协助殿下。”
慕容瑾看着楚鸾的发顶,又想起之前的事来,如今她已嫁给了卫离,两人已是再无可能。可是他还是不愿就此放手,不是他偏执,换做任何一个人,都会为楚鸾心动。
他知道楚鸾一直支持他,对他好都是有目的的,可是除了她,还有谁会坚定不移站在自己身后呢?
慕容瑾又提起珞音来,“昨日她被人送回来后,我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。珞音这孩子还不知事便跟在我身边,难免会有所亲近,你也不要怪她。”
昨日楚鸾的确是被珞音那番话气着了,可是经知夏开导后,她又想开了。
“珞音是嫣然的孩子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怪她的。”楚鸾叹气道,“只是觉得没有照顾好珞音,辜负了嫣然临终前的嘱托。”
当年那场惨案,不止是楚鸾失去挚友,慕容瑾也失去了母亲和亲人,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同病相怜。
“汶君,当年的事,我们都没错,错的是他们。而我们要做的,就是把这些错误都纠正过来。”慕容瑾早就想好了,既然永国已经礼崩乐坏,那他就重新建造一个秩序井然的国家,哪怕担上千古骂名。
楚鸾刚从书房离开,就撞见了阮茜妍。不如说,她是在刻意等楚鸾。
楚鸾和阮茜妍也算是堂亲,彼此却没多少交集,如今两人都成了亲,身份上愈发尴尬起来。
阮茜妍约着楚鸾在王府后院闲庭漫步,两人并排着,身边无一侍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