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逾白起初还应付,到后来,便以读书为由将接待的事儿推给了族长。

过了几日,族长便带来了一个厚厚的册子,上面记载的尽是来说亲的人家。

上一次建康府出解元还是二十四年前。

如今淮安县不仅出了名解元,更是只有十八岁,这如何能不让各家觊觎。

沈族长自是知道以沈逾白的才智,此生必会入朝为官,亲事便要斟酌再斟酌。

册子里的人虽多,他真正看上的只有三人,或是致仕官员之孙女,又或是文学大家中的女子,还有个竟是同知幺女。

“这三家均是家风清正,等你往后入朝能互相帮衬,你看哪家更合心意?”

沈逾白将册子推回族长手边,目光清冽:“逾白已有心仪女子,族长将这些都回绝了吧。”

“是哪家的女子,我差人打听一番,若果真不错,便上门提亲。”

沈逾白赧然:“明年会试,若我有幸能中,方可求娶。”

族长心中一动。

中了进士才可登门求娶,怕是女子门第极高,将来对逾白的帮扶也能更大。

逾白年纪还不大,再等一年说亲也不晚。

族长一番盘算后,就以沈逾白要安心备考会试为由,将那些上门求亲的人都给拒了。

亲事可以不说,庆贺却是一定要有的。

之前中秀才摆了三天流水席,此次两人中举,沈逾白更是中了解元,定要更隆重。

流水席整整准备了百来桌,十里八乡但凡过来说句吉祥话,就可吃席。

消息一出,整个淮安县都沸腾了。

沈族好大的手笔!

再一想,那可是一族两举人,还有一个是解元,若换成其他族,砸锅卖铁也要大加庆贺。

开流水席那日一早,族长、族老们带着沈逾白和沈知行先去宗祠祭拜,这才带着全族人去了村口。

鼓声擂动,族长高喝一声:“立碑!”

苍劲有力的声音似要穿透云层,向着天边传去。

立刻有族人抬着块长约三丈,宽两丈的石碑上前,立于村口。

石碑雕刻“逾白公”三个大字,下书小字:“沈公逾白,淮安县沈家湾人,于开元四年中安阳乡试第一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