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飞瞅了一眼他选定的那棵柳树,有些为难的说道:“你这弄一棵树,回去咱咋交代,账上可就给咱支了十块钱,这可是不能改的。”
按老规矩,这种白事,不管是用谁家的东西那都是需要付账的,不管是一块还是两块,那都代表着我是买你的,这场白事跟你家没有关系。
最多的也就是这个番,以前是五元,现在涨到了十元,因为这个跟白事的关系比较大。
痛快也是一阵的搓牙花子,他可不想等事后被人骂,毕竟谁家种树都是想真真正正的卖钱的,你一下给砍了,人家当时还不能反对,也就只能等事后骂两句砍树的。
如果要是砍个树枝,那肯定不会有人说啥的,毕竟这东西以后都要用到的。
“咦~”
痛快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,围着那棵小树转悠了一圈,甚至扒开一些杂草看了看,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那棵小树边上的大柳树。
“这不是种的,是从这课大柳树上发过来的,你看,这小柳树边上还有很多的柳条呢,这肯定是自己长出来的。”
于飞顺着他的指引也看了一下,然后两人相视一笑,随即那棵柳树就被放倒了。
……
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,村支书高喊了一句于飞至今都没能听懂的一个词,蛤蟆被两人架着摔碎了老盆。
顿时一大片的哭声响起,然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蛤蟆抱着的那根番棍,好家伙,光是高度都有一人半这么高,粗细足有小孩子的大腿那么粗。
有知情的还看了看于飞跟痛快,而他们两个对此视而不见,安静的跟在起灵的队伍后面。
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,老人终于入土为安,蛤蟆一家人的哭声也逐渐稀落下来。
等众人都返回村里,早就有流动饭店把流水席摆了上来,孝子孝孙这时候还不能上桌,所以村子书就招呼众人落座。
于飞原本不想坐下,因为阿强还在农场里呢,不过蛤蟆却硬是把他给拉住了。
“今天你没少辛苦,说啥也得把饭吃了再走。”
蛤蟆的表情很是真切,这让于飞心里有些打鼓,难道说这么快自己做的事就露馅了,不该啊?
想到这,他看向了不远处的痛快,他也没落座,注意力也一直在这边,见于飞看来,他轻轻的摇了摇头,那意思是没人说这事。
“那啥,叔,我农场那边还有事,等有时间咱爷俩再坐,您先忙您的。”于飞觉得还是拒绝的好,而且他说的也是实情。
“啥事也没有吃饭的事大,你看,这菜都摆上来了,你就安稳的坐下吃点……要说喝酒,那叔陪你喝两杯。”
看着面露笑容的蛤蟆,不知道为什么,于飞心里忽然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一般,他觉得自己今天砍的柳树有点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