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蜈蚣兄……”
夜无眠的心揪了起来,愈发担心起这虫儿来。
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这几个月里,一人一虫终日相处,形影不离,彼此早就有了感情。
他固然希望自己能够得脱此险,却也不愿蜈蚣兄,因此厄而有闪失。
最好是主、宠皆能全身而退,日后江湖路上继续结伴而行。他喂它蚯蚓为食,它在他手掌中翻滚,在头发中冬眠。
相得益彰乐淘淘。
他真想突然震断枷杻,把蜈蚣兄强行拉出来,让它先休息休息。
可惜前后左右,都是锦衣卫之人,如之前所考虑过的那般,在未尽断勾刀之前,他如此做的风险极大,一不小心就是前功尽弃,浪费了蜈蚣兄的付出。
他也无法通过呼喊,来劝蜈蚣兄休息。蜈蚣兄别的话都听,惟不听此劝。
左右皆无计,夜无眠哪可奈何,只得任由蜈蚣兄拼力以死继之,在后背劳作不辍。
。。。
中午时分,一群人渐离了长沙城东郊,眼前被不宽不窄的一条河流,给挡住去路。
麾下有百户请示钱千户;“是否造船渡河?”
旋不久,有斥候来报:“钱千户,却是到浏阳河了,冬季水枯,斥候队在磨盘州附近找到一处浅水滩,最深处不盈三尺,全所校尉渡河无碍。只是需往东南偏折五六里路程才可到。”
钱千户点点头道:“既然可以直接渡河,哪消烦琐在此处伐木为舟!你等斥候队务必先在浅水滩附近扫清障碍,为全所校尉渡河创造条件。”
又警告道:“告知你们斥候小旗长,若渡河时偶到急波暗流,因此伤了兄弟们性命、财物,仔细他的皮不保!”
斥候哪敢怠慢,轰然应诺,领命而去。
钱千户寻了一处树木丛生、稍能蓄暖之地,令手下百户暂驻军寨,布置警戒。又令校尉支釜搭灶,埋锅造饭。
自有小旗、总旗等下层武官,各将士卒,就地取材,具利斧凿之器,斫木以为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