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睡了多久,庙外马蹄错乱,銮铃脆响,人语声声,惊破夜空长寂。
夜无眠梦中醒转,呆愣了两三息,猛然才想起,自己是在荒村的野外庙宇中独宿。
此地四外无人,足迹罕至,屋外的人马行动,又是怎生而来?
黑,屋外还是一般的黑。
此时是何时辰,荒郊野外因无更夫,屋中无水漏,哪能知晓。
夜无眠没有睡够,被突兀地惊醒,头脑便有三分疼痛,只是此时,安危不明,他只得忽略这沉沉的头疼,专心留意外面的动静。
却听马蹄声渐渐近了,又慢慢小了下来,显然是群马儿原地踱着步子,只偶尔有几个响鼻声起。
一人忽道:“此处,却有个关老爷的庙,师兄弟姐妹们,正好在此休息一晚,明天再行不迟!”
这人说完,便有七八个人各自纷乱讲话,多是抱怨于途辛苦、山路难行、任务难以完成的嘈言碎语。
“马师弟,连师妹,你二人先去开门,探探屋内有无借宿躲藏之人,若有人时,等闲之辈的,就把他杀了,免得发现了我等的好事,徒生波折!”
夜无眠猫着腰,借着一处糊了层层白布的柴窗,看着外面光影抖动。
显是有人持火把近了关王庙门。
他心头一凝,头痛感自去了七七八八,只因那人提起进屋杀人之事,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。看来,这是一伙横亘江湖的强梁之辈,非是良善之人,这不得不由他警惕。
夜无眠紧握松纹剑,把包袱缠住胸背,伏着身子,悄悄往后退去,不使身形在柴窗上投下影子。
趁着这伙人,还在想办法打开庙门之际,借着声响,夜无眠把厨房后门开了,悄悄退了出去,又将门关上,施展轻功,翻身上了庙顶。
此时雪已停了,庙顶积雪甚厚,若非他身轻如燕,这般突然踩上去,多有滑落跌倒之险。
他寻了个位置,把雪铲开。
这位置选得好极了,扒开几片瓦,往下看去,恰能看到庙内正殿里的景象。
听得庙外尝试开门的两人叫苦道:“米师兄,这门多半让人在里头栓住了,轻易打开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