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体内的长生花,叶冰裳早就醒了。
只是在察觉到身边情况不对时,她下意识稳住了呼吸,装作昏睡的模样。
当时房间里只有她和澹台烬。
暗算她的,除了他不做他想。
可是,为什么?
上一次他也无意间来过新房,可并未对她做什么,为什么这一次却……
是他吗?!
是他回来了?!
心脏有一瞬间紧缩,疼的厉害。
叶冰裳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,告诉自己要冷静。
即便是那个魔鬼一样的澹台烬回来了,现在的她也不是没有半点胜算。
她努力感知着。
海浪声若隐若现,还伴着轻微的摇晃。
叶冰裳一怔。
这是,船上?!
是了,按照上一次的发展,大婚之后城里出现了一只狐妖,也就是翩然……
狐妖魅惑清宇,吸取精气,被叶夕雾发现,捉捕过程中被澹台烬一起带走,乘船去了景国……
在这里的,应该是叶夕雾才对!
指甲不自觉的掐入肉里。
叶冰裳想了许久,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她努力缩小存在感,听着屋中的动静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。
从方才起她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,还有若有若无的野兽哀鸣声。
低低的,无助又哀戚。
“呵~”
突然,有人轻笑了一声。
似嘲讽,似愉悦。
叶冰裳听不出内里的情绪到底几何,但几乎瞬间她便确定,此人,就是澹台烬!
稀疏的脚步后,便是血肉被穿透的声音。
那野兽刚发出哀鸣,就被捂住了嘴。
“嘘~,不要吵到她了~”
明明声音很温柔,可叶冰裳却只觉得汗毛倒竖。
叶冰裳:……
她有股荒唐的感觉,这个‘她’,不会指的是她吧?!
不,不能……
绝不是!
澹台烬看着手上这只狼妖逐渐没了气息,唇角勾出一抹病态的弧度。
一丝魔气在指尖流转,狼妖的妖丹就这么被掏了出来。
血腥气蔓延,澹台烬陶醉的嗅了嗅。
一点也嫌弃此地的脏乱,向丢糖豆一般将那妖丹丢尽了嘴里。
眸中红色一闪即逝。
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力量,澹台烬缓缓攥拳,满意的笑了。
抽出帕子,澹台烬一点点擦干手指上的血迹。
他身前,这样的笼子还有好几个。
其中半数妖兽都是这样的下场。
房门突然被敲响。
澹台烬笑容落了落。
“进。”
荆兰安走进来,看见这一幕不适的皱了皱眉。
即便这一幕先前已经看过了,可仍旧控制不住的有些反胃。
澹台烬瞧见了,神色不变,手上的手帕被扔下,轻飘飘的掉落在木板上的那摊血迹上。
“兰安姑姑,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莫不是……,怕我?”
那双黑眸幽幽,望过来有种诡异的澄澈,恍惚中和那张稚子的脸重合。
恍若单纯的疑惑,却让人心下发凉。
荆兰安强笑了一下摇摇头,脸色有些发白,好像回到了当初她‘抛弃’他离开时的场景。
“殿下,兰安誓死追随于你,又怎会害怕?”
“殿下想做什么,兰安都会无条件支持你,更遑论不过几只害人的妖兽罢了。”
“兰安只是,有些心疼殿下……”
荆兰安目光柔和,望着眼前冷冰冰的少年,眸底有水色涌动。
澹台烬睫毛颤了颤,心下讥嘲。
荆兰安目光带上几许怀念,语气略带感慨:
“兰安只想着,殿下是公主的孩子,生来就应该金枝玉贵,怎能待在冷宫那种地方。”
“可我赶回夷月族,却发现族中已经没落,根本不能为殿下提供任何助力。”
“后来,我嫁给了族长……”
澹台烬眉梢一动,看向她。
兰安苦涩笑笑,却绕开了这个话题。
“这些年,我暗通贸易,练兵养兵,培养月影卫……,终于是又见到了殿下。”
兰安眼眶通红的看着澹台烬,像是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般慈爱。
‘慈爱’。。。
澹台烬在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字。
神色逐渐缓和下来。
“兰安姑姑,辛苦了。”
兰安摇摇头,擦了擦眼角的泪,视线在床上的人影一瞥,话风突然一转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