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倔强,执着,不屈不挠!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!”
“每次看到你,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年轻人,不要怪我说话直。像你我这样的,只怕终其一生也筑不了基的,就算侥幸筑基,也铁定与大道无缘!”
若是别人这样说,阿横丝毫也不会放在心上。可唐肥的话,却让他不得不为之动容。
他的灵根比唐肥还要差,修炼了十年还只有练气三层,终其一生,也未必能突破到练气六层,更不要说筑基或更进一步了。
“听我一句劝!到我这般年纪,一切已经太迟。你在炼丹一途,天分还是很不错的。你只要拿出修剑一半的劲头,炼出三种以上的一品丹,绝不是件难事。”
“这样你可以成为驻店药师,在坊市就可混个如鱼得水。即便以后不能更进一步,也不至于老来无依无靠。”
“我要是早觉醒二十年,说不定早已买下百十亩的灵田,娶七八个有灵根的女修,生下一堆儿女了!但凡子孙里有一两个资质好的,悉心培养,也可遂了自己完不成的愿望!”
唐肥的这番话,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。除了对阿横善意的劝诫和警醒,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人生的反思和感慨!
人生最艰难的事,莫过于接受现实,接受自己是生而平凡。
从唐肥处离开,阿横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。
唐肥的话像钉子一般,深深地钉在他的心里。他想把它忘记或抛在一边,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。
阿横怀抱着古剑,折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中,在小巷的尽头有一间叫回春堂的医馆。
医馆不大,陈设也很简陋,来这里求医的修者却不少,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。
这些修者大多和阿横一样,都是在战斗中损伤了筋脉之类的症状。
经营这家医馆是一个不知名的老头,又黑双瘦,头发斑白,调理诊冶这类伤患极是拿手。
阿横在猎杀一头闯进黑丛林的妖熊时,经脉受了重创。
一开始,他也没有当一回事,以为调养一些日子就会好的。
可是近些日子来,伤势却越来越严重,连灵力运转都有些困难,每到子夜时分,经脉更是会痛得厉害。
迫不得已,他只能到这里来,看一下有无医治的良方。
“你……是最后一个!后面的就不用排了,明天再来。”
负责发放号牌的是一个女童,年纪不大,声音清亮。
阿横很幸运,拿了最后一个号牌。后面的人虽然觉得有些遗憾,但是也没有人敢违抗女童的话。
前面人很多,阿横抱着剑,耐心地等候着。等了半天之后,终于要轮到他了。
“你,把号牌让出来给我!”
恰在此时,一个粗鲁而无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有如雷鸣。
阿横回头一看,说话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如铁塔一般的光头大汉,肩上扛着一把粗大无比的飞剑,神情十分蛮横。
“你……不许插队!”女童也不怕对方生得牛高马大,双手叉着腰,一脸地气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