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泥冬家。”
说着,刘庆来往院子里指,“年前盖的锅屋,敞亮,最近打算重新堂屋。听说,有马沟村的过来说媒,泥冬才多大点孩子,当热闹话呢。”
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,从隔壁院子走出来,看到刘庆来,立刻扬起手中装了散酒的醋瓶,“村长,去哪儿,中午有没有事,来家喝两盅!”
“喝你老高一两酒,那我不得搭二两肉。”刘庆来打趣。
以前这老高是又爱喝酒,又爱耍钱,还非常抠门,这半年来,也变了样!
“那哪能,看,我刚打的酒……”老高说着,待看清旁边是秦向河,立刻热情的走近一把拉住,“哎呦,这不是向河吗,好日子没到后头来了,快进屋。”
“去、去!我找向河有事,你回去灌你马尿去!”刘庆来挥手给赶走,又叮嘱,“喝归喝,可不准再赌了。”
老高紧张的往秦向河看去,嘴里忙回话,“村长,你可不能乱说!俺冬子以后还要说个好亲事呢,真没赌了,最多找老张几个耍纸牌,一天顶多块把钱输赢。广播里不也说了,小赌什么情,就情一下……”
刘庆来没搭理老高辩解,领着秦向河走开。
就这么,一路走,一路给秦向河介绍村里变化。
当绕了半个圈,走到村东头秦向河家附近,刘庆来又率先爬上旁边土丘,从这,能把晒场那边的加工厂尽收眼底。
工厂隐约传来着机器轰鸣,他蹲下,抠起一块土坷垃,问,“向河,你觉得,我这个村长,当的行不行?”
“怎么不行,提到庆来叔,谁不竖起大拇指!”秦向河不是恭维,是所有茅塘人的心里话!
“你错了啊!”刘庆来,掰着土块,“提到刘庆来,在茅塘人人都夸,是好人,是好村长,但老叔自己知道,我是最差的村长,最无能的村长。”
见秦向河要开口,他用力摇了头。
“别村,至少让大家混口饱的。老叔呢,没能耐,眼睁睁看大伙饿的饿,没钱上学的没钱上学。我没辙啊,唯一能做的,就是东家帮一下,西家拉一把,我不是心善,是过不去心里这个槛,是赎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