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吴庸咽了咽口水。
从杨羸的眼神里,他看出来了。
只要神武王方才真敢踏进金陵一步,等待他的,绝对是全开的三山九脉大阵毁灭一般的洪流!
“可惜,他没来。”
杨羸缓缓摇头,“但今日之事,本官记住了,待伤势完全恢复……”
剩下的话,他没说。
但那股浓郁的可怕杀意,让州牧吴庸都是心头一寒!
另一边,神武王撤军了。
回城途中,这位边疆王侯的神色阴沉的可怕。
主将这般之下,整支军队也是沉默赶路,好似霜打了的茄子。
直到回了王府。
神武王屏退了所有人,往那高座上一坐,久久不言。
虽然他不晓得为何严烈带队的上千近卫会被全歼,又究竟是被谁歼灭,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,这次不仅计划失败,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上千先天近卫,全军覆没;那四大将军之一的火元将严烈,估计也凶多吉少。
倘若他还活着,不可能任由阵基被摧毁,也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复命。
只能说明一件事儿,他也死了。
“呼……”
神武王疲惫地倚靠在黑石大椅上,过了良久,当初取出那枚玉如意,注入天地之炁。
对着那悬浮起来的玉如意,将这离奇的事儿,一并汇报了去。
一刻钟后,神武王收起玉如意,那身穿土黄色软甲的年轻将军,方才快步走进来,单膝跪地。
“殿下,淬火道观的炼金术师们,已将下半部分阵图提取出来!”
“哦?”神武王阴沉的脸色,终于稍微舒展了些。
只看那土黄软甲的年轻将军取出一个托盘,里边儿装着一份血淋淋的事物。
看起来像一张纸卷,但材质似布非布,似金非金,尽管卷成了一卷儿,但仍能看出其上刻画了无尽繁杂灰色的漆黑咒文,给人一种诡异与不祥之感。
但神武王却一把接过它,眼里放光,好似见了什么宝贝一般!
“好!好!好!”
三声大赞,他目中神光奕奕!
“还有一事。”
那土黄软甲的男子是懂人情世故的,选了这在神武王最高兴的时候说坏消息,低下头有些惶恐道:
“那淬火道观的祖师爷鲁钝,似乎早察觉到我们有卸磨杀驴之意。所以他提前准备了诸多烈性符箓,在属下下令诛杀他们之时一并释放,打了属下一个措手不及,带着那文圣的残破神薹逃之夭夭了。
但殿下您放心,属下在他遁逃时候,以地杀之术贯通他的胸腹,哪怕让他逃了出去,也活不长久!”
说罢,他抬起头来,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神武王。
却见对方虽然脸色凝重,但却并没有什么震怒之色,方才松了口气。
“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神武王点了点头:“鲁钝知晓太多东西了,伱亲自去一趟,定要将他带回来。”
“是!”土黄软甲的年轻将军,跪地应是!
然后,他抬起头:“那……文圣的神薹?”
“毁了便是。”神武王摆了摆手:“阵图已经取出来了,它也就没有用了。”
“是!”
年轻将军领命而去。
万家陵上。
在彻底摧毁了二十多处阵基,将神武王炼化整个金陵的计划彻底付诸东流以后。
余琛心底一颗石头,也终于算是落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