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敛官儿说完了,那边张淳亦的家人也给他下葬完了,又是一番哭丧以后,方才一同下了山去。
那几个敛官儿和余琛打了个招呼,也跟着走了。
而见到这一幕吧,余琛也基本上能确定了。
——这张淳亦应当只是丢了赈灾粮,而不至于与那顺天逆贼有什么勾结。
要不然以大夏朝廷的手段,恐怕早就给审出来了,若真是查到张淳亦和顺天反贼有勾结,那死得怕就不是他一个人了。
全家都得遭殃。
可这会儿除了张淳亦被斩首以外,甚至他家里边儿都没被抄,家里人更是活得好好的。
以大夏朝廷的尿性,但凡张淳亦和反贼沾半点儿边,都不可能那么仁慈。
这般猜测着,余琛看向张淳亦的鬼魂。
这老头儿的鬼魂的模样,头发花白,身子骨儿却是健硕,满脸怒容。
这会儿,他还在指着那几个下了山的敛官儿的方向,还在一个劲儿地骂!
“几个小兔崽子!凭空污人清白!老子张淳亦行的端做得正!”
“你们才是反贼!你们全家都是反贼!”
“气死老子了!”
“……”
短短几句话,足以看出这老头儿平日里就是个火爆脾气,要不然也不至于死了变成鬼还这幅德行。
“差不多得了,老人家。”余琛摇了摇头:“你骂再大声,他们也听不见。”
张淳亦听了,这才忿忿闭嘴。
——他如何不知晓人鬼殊途?只是听了那几个敛官儿的胡言乱语,气不过罢了。
发泄了一番,方才转过头来,看向余琛,脸上惊奇:“这位小兄弟……能看见老头子?”
说着,却是跟随余琛进了屋子。
余琛翻了个白眼儿,“我不仅能看见你,还能帮你成事儿。”
说罢,就取出那度人经一展。
刹那之间,金光大放。
这张淳亦的走马灯,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。
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却是让余琛愣住了。
——张淳亦,京城人士,时年五十九,大夏朝廷户部侍郎,官居从四品,手握大权。
更离谱的是,当初夺嫡之争时,他还是坚定地站在周秀这边的官员之一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和手握仁德王门客令牌的余琛,竟算是同一阵营,
当然,张淳亦支持七皇子也不是因为七皇子周秀给他塞了什么好处,而是他觉得只有周秀,方才能担当大任。
至于其他,就没什么太多值得说道的了。
张淳亦本就出生在官宦之家,从稷下书院出来后就在张父的搭桥铺路下闯上仕途。
前前后后干过刑部书令使,刑部员外郎,户部主事,最后一路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。
而这老头儿的性子,和余琛所猜的也相去不远。
说白了就是一个字儿。
——刚!
最佩服的是那曾经的大夏文圣,觉着他老人家能在朝廷上有话直说,怒怼皇帝,认为这才是臣子应该有的模样。
除此之外,就是那关于赈灾粮的事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