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姜朔一道令下,西北范围尤其是永源乡警戒严了数倍。
客栈外边的街道上,每半个时辰就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。
陆管家正在给护卫们训话,担心吵到楼上的陆凝霜,粗犷的声音压得断断续续、不甚明晰。
“小姐喜静,你们呼吸要轻,动作要轻!禁止交头接耳!禁止擅离职守!
全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眼睛给我瞪大了,一只可疑的蚊子都不能让它们靠近!
要是小姐在你们的保护下掉了一根汗毛,回去等着挨老爷和大小姐的处罚吧!
你们中三分之二的人出自陆家,应该知道咱老爷的手段。
不过呢,你们也不要紧张,把心放回肚子里,若真出了纰漏,本管家是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到晋阳的!”
众人下意识一个哆嗦,绷紧了皮子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站如松,行如风,脸上除了严肃没有半分表情。
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,将客栈防护得严严实实,连房顶、树杈子上都落了人。
陆介军旅出身,整个客栈被保护得没有一个死角,就算想用弓箭远程偷袭都不成。
送进客栈的物资,包括但不仅限于食材、药材、生活用品,全都会经过柳徇风仔细查验。
人的心情,很容易受外界影响。
陆凝霜明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,但厚重的压抑感让她呼吸不畅。
她的心像是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薄膜,体会不到陆管家和柳大夫的关切与爱意。
她转身将窗户掩上,背靠墙壁慢慢滑下,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,穿着那身轻薄的月白色丝绸长裙坐在地上。
什么也没想,什么也没做。
抱着膝盖,思维放得很空。
凄厉的猫叫声在后半夜响起,惊醒了沉睡的柳徇风,他下意识拍拍,发现不仅怀里没人,身旁也没人。
“凝凝,你在哪儿?”
柳徇风轻声唤道。
彻骨的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,荆时越决心离开晋阳前告诉他的,有关陆凝霜半夜弄晕众人爬到阁楼上跳下的事迹,从记忆中浮现。
他惊出一身冷汗,慌里慌张的掀开被子,却因急切囫囵的摔下了床榻。
就在他准备大喊时,东侧窗户下蜷缩的影子落进了视野里。
柳徇风扶着床沿从地上爬起来,小心翼翼的往角落靠近,影子的神秘面纱终被揭开。
少女抱膝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,半褪色的长发贴在脸颊,尖瘦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,仿佛一尊白瓷雕塑。
“凝凝,你怎么坐地上?”
柳徇风有些不敢相信,动作轻柔的靠近,触手的寒气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。
“凝凝,你在这里做什么?是有什么心事吗,可以告诉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