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月手一晃,姜茶洒了一半。
秀姑?
这到底是巧合,还是骆姑娘知道她的本名?
“可是不喜欢?”骆笙淡淡问。
秀月回神,竭力掩饰复杂心情:“姑娘赐名是我的荣幸,没有不喜欢的道理。只是我样貌丑陋,实不敢当一个‘秀’字。”
骆笙笑笑:“精理为文,秀气成采,‘秀’岂是单指样貌?我觉得‘秀姑’十分合适。”
秀月嘴唇翕动还待再说,被红豆一阵抢白:“好了,一个名字哪来这么多话,姑娘想跟你叫啥就叫啥。”
她当年被领到姑娘面前时,姑娘正吃红豆羹,于是指着她说就叫红豆吧。
她说什么了吗?
“红豆,秀姑比你年长许多,不要这么与秀姑说话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红豆悻悻应了一声,捧着碗郁闷喝茶。
一锅姜茶很快分完,光线昏暗的破庙中依然飘着姜茶味,萦绕在人鼻端只觉心头生暖。
外面墨云翻滚,大雨如注。
一名年轻护卫很是勤快把锅端起:“我去把锅碗洗了。”
雨水最是干净,用来洗锅刷碗再方便不过。现在洗了锅,等会儿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了。
丑婆婆,呃,不,秀姑不但烤肉好吃,熬粥煮汤也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。
年轻护卫怀着期待的心情端着锅走了出去,其他人不以为意,围着火堆热热闹闹闲聊。
过了有一阵,对午饭最上心的盛三郎看了看庙门口,纳闷道:“小川怎么还没回来,洗锅用不了这么久吧?”
一名三十来岁的护卫笑道:“许是方便去了。”
“这么大的雨去哪儿方便。”盛三郎站起身来,“我去瞧瞧。”
望着盛三郎大步走向庙门口的背影,骆笙忽然开口:“表哥当心一些。”
盛三郎回头,迎上骆笙严肃的面容不由一愣。
他本想说没什么事,恰在此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庙内,紧跟着的雷鸣震得整个破庙仿佛在打颤。
盛三郎下意识向门口望了一眼。
门外是黑沉沉的天以及望不到头的雨幕,好似以门口为界把庙里庙外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庙里弥漫着姜茶的暖,庙外是未知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