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田世舒随着梁父在大书房见到了要来投身的人。小田颇感慨这世界太小,那人竟是前日刚见过的李姓车把式。
田世舒有理由怀疑他是想打入内部搞死自己。
梁父好似很久前就认识此人。只听他说:“小舒,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李染,他在管理农庄上是把好手,曾经管理过万亩良田,至于他原来的主子。哼,不过是心思不正的小人,不提也罢。不过,李染,你倒是说说为何又要卖身?”
李然苦笑,“小的一家赎身出来耗费了不少银两,原指望出来后做点小买卖以供家用,可老父亲却染病在床,又赶上小的内人有了身孕,日子就变得艰难起来,小的又买了马车拉个脚过活,谁知这抽成一日重似一日,昨日小的是去卖马车的,不想正好遇见您。小的能不能问问只我一人卖身为奴可行?”
梁老爷一愣,叹口气道:“一人与一家又有什么分别?咱们大宛的规矩就是这样,一人为奴直系三代不能科考。”
田世舒一直再思考怎么合理拒绝这人,此刻听他这样说,便也说道:“这位大哥若是没想好不妨在找找其他营生,这好不容易成了良民,再度卖身确实可惜了。”
“不怕姑娘笑话,小的出来这一年功夫,也是见识了百姓的日子,想要出头很是艰难。看着满大街繁华耀眼,一幅繁荣景象,可那都是达官贵人们的生意,老百姓卖个包子都有地痞流氓滋扰。不瞒老爷姑娘说,前日他们还逼着我和他们合伙抢两个小孩子。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一气之下把车马卖了抵债。”
田世舒不禁想起拉洋车的祥子,这位倒是没被衙门勒索,可是也走上了一样的命运。不过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,倒是解了她的疑虑。
她想起马车里发现的兵器,问道:“你可会功夫?”
李染答话:“小的在上个东家那学过一阵子,那时候管理的土地颇多,大家都得稍微懂一些,不然佃户炸锅、车匪路霸的,都能把命丢了。”
田世舒松口气,想了想,问道:“你说一下自己家都有什么人。”
李染答道:“家父原是上任东家的二管事,主管的是田地、庄子、山林。后来家父岁数大了,我又是不顶事的,位置就被其他人顶替了,主子恩典放了我一家出来。可随后没多久,主家就出事了。我父亲怕查到我家头上吓得不轻,随后就病倒了。我母亲去世的早,我这辈儿只有我一个,我内人原来是庄子里灶上的,我大儿子今年七岁,什么活都能干了,肚子里这个还不知道……”
田世舒又问:“如今老爷子身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