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秋时神色一怔,又很快收敛:“独门手艺?你确实这么形容过……不过我其实是意外发现的这个做法。”
迎着任冬苒问询的眼神,他向她解释道:“就是以前有一次你下了晚自习觉得肚子饿想要吃夜宵,但是我们又没有多余的钱买零食,所以我就试着在热的牛奶里加了鸡蛋……没想到你很喜欢这个吃法,总是缠着我做,慢慢……就变成习惯了。”他表情松动,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,吐出的话却让任冬苒放松不下来:“不过,你说‘也’?难道还有别人给你做过这个吗?”
任冬苒一时不察被他问住,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哥哥全盘托出呢……发觉自己语气里的尖锐,任秋时连忙补充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做法是谁发明的而已。”
任冬苒被他眼里的关切晃了神,下意识开口:“我在泠泠家里的时候,阿姨也给我做过……”她捏捏眉心,“可能就是巧合吧。”思及徐泠泠,她无心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,急急问出自己当下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:“对了哥哥,我初三下学期的时候……有什么异样吗?”
任秋时睫毛颤了颤,声音有些嘶哑:“是有的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似乎也不愿回忆那段时光,“现在想想……那正好就是、就是任国梁发现了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,然后性情大变开始酗酒家暴的时候。”
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妹妹脸上红印与破裂嘴角时的心情,他找到学校老师,却只能得到一个抱歉的眼神。他还记得自己沉默着给妹妹上药,却反而受到了她的安慰。假如他没有选择去外地上大学,她受到的伤害会不会小一点?好像从小到大,她身上的每一道创伤都由他引起。记忆重叠,这次流下眼泪的却是他。
没有注意到哥哥眼里盛着的复杂情绪,任冬苒恍然大悟,轻轻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: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……她那时候连自己的家务事都顾不过来,自然也就无暇发现徐泠泠的异样。
假如她发现了,徐泠泠……是不是就有可能、继续活着了?
难言的愧疚涌上心头,她仰起头抑制将要夺眶的眼泪,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: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对了哥哥,你说你从梁佑哥那得到了一点线索?”
任秋时闻言从自责中抽离,点点头拿出电脑:“对……因为你……你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,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,所以他就想办法把那辆肇事车辆的信息调了出来,”他点开邮件信息,调了调电脑的角度方便她查看,“喏,就是这些了。车主却说这辆车半个月前就失窃了,不过系统里显示它拥有网约车资格证,所以还在朝这个方向继续调查。”
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,任冬苒一头雾水,朝哥哥眨巴了两下眼睛:“那我们根据这个能得出什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