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可是……我记得那个寺庙在城郊啊?”
“嗯,”难得对妹妹抱有隐瞒,任秋时有些心虚,声音也闷闷的,“因为在你昏迷的时候,我到那个寺庙许愿说希望你能早点醒来……现在愿望成真了,当然得去还愿一下。”
平静的话语中隐匿着满溢的焦急与担忧,任冬苒实在说不出“没想到哥哥你还会信这个啊”之类打趣的话,干巴巴地“喔……”了一声,便将脑袋埋进面碗之中。
任秋时挠挠脑袋,像是想要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,从一旁的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,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手里:“其实……我还去求了这个。”
任冬苒将一根长长的面条吸溜进口中,一边咀嚼一边打开了这个有些过分精致的锦绣盒子:在金色的绒布之中,静静地躺着一串暗红的朱砂。
“这是在庙里开过光的,据说能辟邪挡灾……冬苒,要不要戴着试试?”
真是可笑,在冬苒出事之前,他向来对鬼神仙佛没什么特殊的情感寄托……可等到真的眼睁睁看着妹妹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、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……祈祷许愿竟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。
任冬苒深知哥哥以前的态度,自然明白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有多么难得。虽然她其实也抱着类似的看法……但毕竟是哥哥的一番心意,她还是点点头伸出手让任秋时帮自己戴上了手串。
长时间处在室内的苍白皮肤将暗色的珠子衬得更红了几分,让任冬苒晃眼间几乎觉得……那是条缠上两人的红线。
又或者,这是哥哥亲手在她腕间留下的一道血痕,一如她小臂内侧几道浅浅的白疤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:她既没法彻底和血缘割席,也根本逃脱不了血亲的桎梏。
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,只有他在崖边探身向她伸出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