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冬苒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捋了捋任秋时的发尖:没办法啊……谁叫哥哥你……实在是太心软了。
对上任秋时询问的眼神,任冬苒朝他扬起笑,轻轻摇了摇头。
可能正常的小孩是这样的吧,因为童年缺少阴影,所以哪怕未来目睹了黑暗,也依旧无法改变良善的本质。
任冬苒攥紧手指,几乎用尽全身气力才堪堪克制自己掐住哥哥的脖子亲吻他的冲动。
其实他懵懂无知时送给她的那个礼物倒也不无道理——毕竟她自己……不就是颗藏着剧毒的烂苹果吗?
任秋时小心翼翼地调整好防护垫,确保与妹妹的残缺严丝合缝,才舍得站起身去拿她的仿生义肢。
任冬苒满不在乎地晃了晃只剩小半截的左腿,语气甚至有些轻快:“看着好像根萝卜啊。”
如愿看见哥哥蹙起的眉,任冬苒缩缩肩膀,朝他吐了吐舌头,做出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。
任秋时将她的座椅幅度调成平躺,自己在那埋着头仔仔细细安装义肢,也因此错过了任冬苒眼中一闪而过的愉悦。
没错……像这样才对。不管是带着惊讶害怕心疼还是厌恶,她都要哥哥的眼睛里永远只映着自己。
是他亲手教会了她什么是爱……那便理应自行承担这份畸形的爱结出的苦果,不是吗?
昨天与哥哥重逢的惊喜实在让她有些冲昏头脑,一时竟有些忘了她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肩并肩互扶互助的关系。
她对他根本就是贪得无厌,她是缠绕在他树干间的藤蔓,是挂在伊甸园枝头最夺目的那颗果实——
她既想将他绞杀,又想诱哄着他咬下禁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