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下吧。”
冯京说道:“子言兄,今次相请者必为京中显贵,当真不去赴宴?”
对于王言来说,这时候就应该展现出稳重的一面,该高调要高调,该低调也要低调,毕竟他装的逼已经足够多了。
“学生还不是官,纵然是官,也只是个小官而已。储位之事,跟学生没有半点干系。且当今官家胸襟宽广,更且学生小有才名,官家定不屑为难学生。”
都是从小悬笔练字,苦读圣贤书。当什么官先不说,这就是读书多年终有所成的证明。
“写你的。”王言满意的点头。
范纯仁则是没说话,因为他已经成婚了,只是还没孩子而已……
面对着如雪花一样飞来的帖子,王言三人全都拒绝,只是又去到老包家里吃了顿饭,听了听叮嘱。而后就去礼部走了殿试的程序,安心在家中备考。
都是进士,都是当官的,盛纮干了十年才是通判。假若有人帮助运作,纵然不是状元、探花,甚至起步不如盛纮高,四五六年也足可以跳跃式的升迁,大过盛纮的通判。更重要的,是用的时间少,留出来的后续发力的时间很多,那是宝贵的政治生命。
看着两个小子毛躁的样子,几人都是摇了摇头,范纯仁对着王言和冯京拱了拱手:“子言、当世,恭喜了啊。”
这店档次不低,他又是上午来的,属于士子没有出街的时间。而其他的有钱人家,想吃什么东西,都是由家中仆从出门采买,这时间的贵人不多见。
王言也去到了桌子上开始写信,他也要给盛纮、盛华兰还有欧阳修写信,此外还要告诉一下家里的王福礼,以及扬州城的一些士子,表现一下大家的亲近。
殿试属于是定最终名次,按照名次定去向的,过了会试就已经是进士了,在张榜的那一刻,他们就已经成了官身。
赵允让知道王言是给他戴高帽,但是他还挺喜欢的。而且该说不说,他的钱真没用,无非就是家里人铺张而已,倒真不如给那些孩子们花了,还能买个好名声。当然,若是让他自己吃糠咽菜,那是一定不干的,他是要吃肉的。
聊了文学,也畅谈了兵事,更说了经营生意。王言说的很克制,但是也让赵允让见识了他的水平。
“师兄说的对,盛家伯父有度量、有眼光,不似常人捧高踩低,端是好人一个。”欧阳发乖巧点头应声。
“行了,少给老夫戴高帽。本以为你小子是个实在的,未曾想竟是如此油滑。”
不出王言所料,管家才离开没一会儿,就去而复返,言说有人下帖子请范纯仁、冯京晚上赴宴。都借口准备殿试推脱了去。
老小子又是一声冷哼:“你让老夫搭了十万贯出去,你说哪里得罪老夫了?”
“你的香品店我是闻名已久的,未在京中开门时便知。动辄几百上千贯,贵妇趋之若鹜,想是赚了许多钱财,你如何不疏财,反要老夫破费?”
“学生不满十四岁便接手家业,无人可依,若不油滑,怕是早都死了。”
王言想了想,说道,“说起会吃,学生去年在家中琢磨出了炒菜,还有一些调料,味道比樊楼更胜三分。郡王可遣庖厨来我所住盛家宅院,学了方法去,回头樊楼的菜价也好再涨一涨,郡王也好多投入一些钱财,关照一下怜孤院的稚童。”
已经相处许久,管事其实已经了解了王言的作风,所以寻常时候他也是懂事儿的不多废话,怎么说他就怎么做。只不过这一次来下帖邀请的,都属于豪门显贵之家,他这才多了一句嘴。但显然,他操心的有些多了,王言并不在意什么显贵。
他们俩可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稳定,小心脏早都突突了。
王言没说谎,虽然冬日里不宜动工,但是怜孤院里的孩子们都穿了厚衣裳,饭当然吃不饱,但总不是饿着肚子的,也有夫子给男女开蒙,男工、女工教授孩童们做手艺,木工、算数、刺绣之类,都是实用的技能。
老小子咳了一声。
看着不满看过来的三个半大小子,老小子笑了笑,只是看着王言。
他就是带着亲爹的任务过来守着王言的。都到这时候了,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。
“哦,对对对,我也要给父亲写信,他肯定高兴。”欧阳发连连点头,也是凑了过去。
至于赵允让是真的偶遇,还是假的偶遇,借此来当面看看他王某人到底如何水平,给赵曙物色一下班底,也或许是真的感兴趣,就是单纯的想要见见。这些王言都是无所谓的。
就像他说的,皇储的事情,也不是他该掺合的,跟他真没关系。纵然是有朝一日进了中枢,只要不耽误他改革,皇帝谁做都行。这点他是有信心的,毕竟他王大忽悠的功力那是非常强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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