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耗子?”
“麹智盛什么时候被押送来长安的,孤怎么没听说。”
李孝恭凑近小声道:“是陛下的意思,这件事军中很多人都不知道。”
李承乾又看了看身后,确认杜正伦没有在偷听,问询道:“皇叔怎么知道的?”
李孝恭回道:“当年老夫麾下有个老将,就在张士贵身边行事。”
李承乾神色了然,看来各路将领在军中的人脉都挺广的。
“殿下是有心事?”
“江南两道的商贾送来了不少的茶叶,皇叔要茶叶吗?”
“上次殿下给的梅干菜还没吃完。”
李承乾看着中书省门前来来往往的官吏,道:“来年就不为难皇叔了,让关中多做一些梅干菜,出口到西域去。”
李孝恭摇头叹道:“朝中还这么缺钱?”
“缺呀,永远都缺钱,大唐太穷了。”
这天,李渊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,当他睡醒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,甚至有一种睡得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他老人家在崇文殿前坐起身子,就见到了一群孩子正在东宫门前放着纸鸢玩。
李渊的眼睛看着远处时而模糊,时而清晰。
身边是孙儿与儿子的话语声,父子俩正在讨论着今年修缮不修缮骊山行宫的事。
因张士贵西征之后,在可汗浮图城搜刮出不少的财宝。
李承乾道:“爷爷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李渊忽然一笑,率性地一挥宽大的衣袖道:“哈哈!朕老眼昏了。”
李承乾错愕半晌,道:“您笑什么,这是一件好事吗?”
“这自然是好事,朕年老了,朕终于老了。”李渊很想仰天长啸,此刻在孩子们面前又收住了,却笑道:“眼瞎了好,往后看谁都是美人。”
“您老人家本来就老了。”
李渊依旧很高兴,甚至痛饮了一碗葡萄酿。到了爷爷这个年纪,身体开始逐渐衰老,现在是眼睛开始衰老,牙齿也越来越少。
这都是衰老的必然过程。
再说回眼前的事,张士贵运来的财宝有白银六百斤,黄金三百斤,更有各种玉器。
高昌很有钱,天知道侯君集拿下了高昌之后,还搜罗了高昌多少财宝。
父皇是个自信的人,所以他不觉得侯君集攻打下高昌之后,会据守高昌自立为王。
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,那就是自取灭亡。
所以自张士贵带着兵马回到关中,就有军报送来,后方的侯君集带着兵马也从高昌出发,也在归来的途中。
李承乾道:“父皇,骊山行宫得搁置多少年了,修它做什么?”
现在已入秋了,这个太子依旧手摇着蒲扇。
李世民道:“朕不修骊山行宫,会有人觉得朕不像话,历代君王不仅仅要修骊山行宫,还要修洛阳宫。”
“所以骊山行宫修建好之后,父皇一定要去看看,顺便秋猎?”
李承乾接着道:“儿臣一直以为父皇不会在意这些修建行宫的名声,有些人是为了取悦父皇这才会进言,让父皇修建行宫,顺着父皇的心意,达成他想要得到父皇赏识的目的。”
“长安城有许多坊市需要修缮,还有许多坊市街巷年久失修了,西市还有五处坊市荒废至今,东市的曲江坊到今年还未修建好,每到雨季长安坊市内各处街道都有积水,长安城的沟渠也需要修缮。”
“再者说,皇宫还有许多殿宇至今没有修好。”
李渊附和道:“是呀,就连这东宫都是承乾一手搭起来的。”
“除了这些,难道就没有富余的银钱修建行宫了?”
“不够用,儿臣手里是真的没有闲钱了!”
“你河西走廊收来的市税不都挺多的吗?”
“父皇啊,那需要细水长流,哪有一两年暴富的道理。”李承乾感慨道:“儿臣也很为难的。”
李世民神色正有思量。
李承乾道:“父皇,要节俭呀,父皇要是不节俭了,让儿臣如何自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