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,既然是急行南下杭州,为什么不尽早启程,非要在三日之后再启程。
一些心思灵敏的人,已经察觉了到了一些看不到的风雨。
「诸位,本王之言,你们可曾听到了?」李绚再度冷声一喝,在场众人立刻回身神,同时拱手道:「下官遵令。」
「如此,便下去忙吧。」窦玄德直接挥手,让众人离开。
不过就在众人刚刚离开大堂之际,窦玄德再度开口:「徐参军留一下,今夜准备一顿简便的晚宴,招待中枢来的诸位钦差。」
「不敢。」在场薛仲璋等人赶紧拱手,他们可不敢自认为是钦差,也就只有李绚稍微有这个资格。
窦玄德随意的摆摆手,然后看向李绚问道:「南昌王此番就住在都督府吧,还有诸位官使,方便居住,也方便差使。」
李绚轻吸一口气,脸上神色逐渐舒缓,然后对窦玄德拱手:「如比,便麻烦窦翁了。」
李绚上一次来的时候,是住在扬州驿站,如今却是直接住进了都督府。
残月如钩,扬州大都督府后衙之内,一排排桌案从后院花厅之下,流水般的摆了开来。
李绚和窦玄德二人坐在上首,左侧是都督府司马常御和刺史府
司马陆元方,右侧是薛中璋,来遂,周乾和崔鼎等人,他们的官职虽不算高,但却是实在的京官。
宴席的酒菜相对朴素,并不奢华,这让一些希望能看到扬州繁华的京官有些失望。
但是看了一眼上首正在第一时认真交谈的李绚和窦玄德,在场众人的心思迅速收敛了回来。
李绚刚将杯中酒饮尽,这个时候,就听窦玄德开口问道:「贤侄,此番南来为何不见千牛卫丘备身!」
「窦翁想问的是关于丘中郎将之事吧?」李绚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随后说道:「其实小侄也不知丘中郎将如今境况如何,自从在睦洲他追杀媱后而去后,小侄现在也没有见过他。甚至就连丘备身,不知为何,回到长安之后,小侄也就再未见过他了。」
窦玄德没有直接接话,只是侧过身把玩着手里的酒杯,轻声说道:「有传言说,丘神積去了草原,上一次草原部落接应颉利和突利的后人从长安逃离,着实惹怒了天后,故而将丘神積派往了草原。」
「或许是正得其用也说不定。」李绚看着酒杯之中的残月,轻声说道:「中郎将为人性格冷酷,听闻当年在西域,也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悍将,杀戮之盛,甚有追赶平阳郡公之意。」
平阳郡公薛仁贵,未来以杀伐果断著称,其下手狠辣,血腥残忍,甚至可以让婴儿止泣。
当初草原诸部一听是薛仁贵调任代州刺史,伸出去的爪牙吓得立刻回收,整个部族伏低做小,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。
阿史那·泥熟匐和阿史那·伽那逃亡之事,虽有草原部落参与,但却并无云中定襄一代的草原部族。
薛仁贵的威名之盛,几乎全是用刀刃一刀一刀劈砍出来的。
丘神積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,残忍冷酷,凶狠嗜杀,丝毫不输于平阳郡公薛仁贵,只是可惜……
「说正事。」窦玄德脸色瞬间肃穆起来,低声问道:「接下来之事,贤侄如何考量?」
「首先要从那位新罗请罪使身上着手,小侄此番南来,从长安出发便一路急行,沿途消息封锁,有些人现在想必应该已经急的不得了了,不管是新罗还是东海王,如今正好顺水推舟。」
李绚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,如今的好戏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