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贤抬起头,看向李绚,问道:“王叔,长安如何?”
李绚一愣,随即低头说道:“臣自从昌州而回,过长安,入洛阳,面圣,奉旨值守承天门,长安诸事了解不多,但陛下天父之心,东宫必定料理妥当,说不得东宫如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李贤轻轻一笑,随即叹声说道:“父子人伦,孰谁能免?”
李绚眼角微微一抽,拱手道:“臣告退!”
李绚转身,然后快步的追上薛元超和裴炎等人,心中轻叹,李贤,你这又是何必呢。
众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唯恐一开口,就表明自己的立场。
……
看到众人离开,李贤轻轻笑笑。
他低头,目光中闪过怨恨,闪过后悔,最后满是痛苦。
突然,李贤抬头,看向原本高智周所坐之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那里。
“呵呵呵呵……”李贤突然笑了。
笑的很怪,很难听。
“关门!”左千牛卫中郎将何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下一刻,内殿外殿的大门全都缓缓关闭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李贤笑的更加疯狂。
何堦眉头紧皱,但下一刻,他就转身,朝着东宫门口值房而去。
仿佛这一刻,太子的生死已经不再重要。
许久之后,李贤有些疯狂的笑声才停了下来。
他侧着耳朵听着外面,等到一切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,李贤才缓缓的起身。
走到一旁的矮几之下,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出现在下面。
不,准确的讲是半颗。
只不过有一半倒扣在地上,看不清楚。
高智周?
李贤眉头微皱,随即摇摇头,他和这位黄门侍郎没什么关系。
那么是裴炎,还是南昌王?
一把将药丸握在手中,李贤重新走回到了桌案之后。
目光深沉。
这药只有半颗。
他现在没有病,自然不需要什么药去救命,那么这就是一颗毒药。
但是只有半颗。
说明这药不是在要他死,而是要痛苦又有救。
李贤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李绚的身影。
不是现在,这药不是现在服用的。
而是要到关键时刻。
这药是用来救他命的。
李贤瞬间就想通了李绚的打算。
他这是在为自己,同样也是在为李显。
想清楚这一点,李贤突然轻轻笑了。
父子人伦,孰谁能免?
父皇,你能吗?
……
离开东宫,众人返回乾阳殿。
李绚这回也没有再上承天门,而是和众人一同,进入了乾阳殿中。
大殿之上,只坐了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