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深秋,红山之下。
王宫白色的宫墙被刻意刷成了黑灰色。
原本的吐蕃王宫内城大相官邸,也变成了大唐逻些道行军总管府。
李绚一身黑底金丝长袍,腰挂八面汉剑,面色轻松的从总管府走出。
看着眼前一面刻满了细细《永徽律》的石墙,李绚满意的点点头,然后看向站在一侧的韦弘机说道:“此物将来要遍布在逻些道的各个州县门口。”
“喏!”韦弘机肃然拱手,刚要开口说什么,就在此时,马蹄声响起。
李绚和韦弘机同时回头看去,就见王德真和杨执柔从不远处骑马而至。
翻身下马,王德真和杨执柔肃然对李绚拱手道:“下官参见大帅。”
李绚笑笑,拱手回礼:“叔父,杨兄。”
“大帅还在看永徽碑。”杨执柔的目光落在韦弘机身后的永徽碑上。
李绚点点头,神色郑重的说道:“永徽律将成为大唐治理吐蕃的标志,任何人任何官府不依永徽律行事,都可诉至逻些道总管府,一切将依律治罪。”
“怪不得大理寺的那些人,都说王爷是标准的法家信徒。”杨执柔有些惊叹的看着李绚,拱手道:“听说当年从婺州起,到杭州,扬州,昌州,如今到了蕃州,王爷依旧用一面永徽碑治理百姓,可见此言不虚。”
永徽碑的事情,还是李绚当年在婺州时的创举,后来他每任职一地,就在一地刻永徽碑。
百姓遇到不明之事,只需要看一眼永徽碑,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。
这种手段也被很多的大理寺官员所沿用,他们调外治理地方,也常将永徽碑作为重要的治理手段。
很多地方官员时常和当地豪族勾结欺压百姓,有了这面永徽碑,很多事情他们就没法做的太嚣张。
“识了文字,通了律法,录了户籍,便是一名正式的大唐子民,忠于律法,便是忠于大唐,忠于陛下,如此,逻些道才能够永远的长治久安。”李绚说着朝长安道方向认真拱手。
王德真顿时肃然起来,拱手道:“王爷着实有心。”
“好了,这些事情不提,进去说正事吧。”李绚转身,请王德真和杨执柔,进入总管府。
……
大堂之上,王德真和杨执柔坐在左侧,萧嗣业和韦弘机坐在右侧。
一层厚厚的黄册放在了李绚的面前,上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逻些道这一次吐蕃之战的所有缴获。
逻些,日喀则,林芝,这三座大城,还有其他那曲、山南、冲萨十几个稍小一些城池各项缴获。
其中包括土地,金银,铜钱,珠宝,玉石,马匹等等一系列的东西,有不少都要送回到长安去。
李绚他们在拿下逻些,捕获没卢氏和赤都松赞母子之后,不立刻返回长安,就是在整理这些东西。
大唐在征伐吐蕃之事上有大量的消耗,如今战事了结,这些消耗,还有更多的缴获,都要送回到长安去弥补空缺。
翻到其中的某一页,李绚眉头突然一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