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殿中,李绚平静的看着群臣,将每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,然后才继续平静的开口道:“如今天下,天子在扬州‘巡游’,天后在洛阳“休养”,只有我等在长安……”
李绚的话还没有说完,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好笑之色。
李重照无奈之下,逃到了扬州,在裴行俭等人的扶持下,在扬州登基。
武后废了李显,立李旦为帝,屯居洛阳,以控天下。
李绚从昌州杀了回来,夺下长安,以为根基,现在却说起了粉饰之言。
李绚看着众臣,沉声道:“洛阳之事,年内应该就能彻底解决,长安诸部,从今日起,需为天子明年正式的登基大典准备。”
“是!”众臣顿时肃然,齐齐拱手。
李绚继续开口说道:“然天子不在长安,函谷关以东诸事,需要一场大战才能解决,但函谷关以西诸州之事,诸部诸司要接手掌管,免得天子重归之后混乱。”
“喏!”众臣顿时兴奋了起来。
李绚这句话说的很清楚。
日后,函谷关以西的事情,在他拿下洛阳之前,全部都由长安六部九寺诸人负责。
也就是他们负责。
如今,中枢核心有四分之三的人都在洛阳,只有他们这些人在长安。
然而他们这些人虽然人少,但朝廷构架还在,处理的事情虽然不多,但顺利的处置事情,还是可以的。
李绚看向群臣,认真说道:“诸事虽然可以商议,但为求稳妥,本王与左相,陆相,商议过后,决定在天子从扬州返回之前,以临淄郡王李光仁和永平郡王二人为监国……”
“王爷,这于礼不合。”一道人影已经忍不住的站了出来,有些焦急的打断了李绚。
李绚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,看着这名穿着绯袍的官员说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下官礼部郎中韦巨源。”韦巨源抬头看向李绚,认真的拱手道:“临淄郡王李光仁和永平郡王不过是郡王之身,如何能够身为监国,王爷,这于礼制不合。”
“本王何尝不知道如此。”李绚苦笑着对韦巨源点点头,道:“但中枢处事,总要出自上命,天子如今在扬州,我等在长安,有些事情,六部九寺处置,上报政事堂可以;有些事情,政事堂难以处置,送到扬州便是;然而,有些事情,政事堂难以处置,但送到扬州时间又太久,我等需要有人名义来通行四方。”
韦巨源目光微微一挑,他有些明白了李绚的意思。
有的事情,长安众人可以处置;有的事情可以送到扬州等待天子处置;但有的事情,他们需要有更合适的人来背锅。
监国历来就是如此。
即便是太子年长,监国的时候,也不过旁观而已,小事不用他决定,大事他决定不了。
更别说年纪尚幼小的李光仁和李成器了。
“下官明白王爷的意思,但找人监国可以,但不能是临淄郡王和永平郡王。”韦巨源依旧不愿后退。
李绚轻轻点头,说道:“韦郎中的意思本王也明白,若是可能,天子不在长安时,可监国之人,最合适的要么是韦太后,要么是平恩郡王,但这二位,如今都在洛阳,我们总不能遥尊他们二位监国吧。”
监国理政,向来都有皇储之意。
李弘,李贤,李显,都曾经有过监国之时,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太子。
一旦皇帝有事,监国太子可以直接登基。
但现在,李重照根本没有儿子,他弟弟李重福和母亲韦后更是全部都在武后手里。
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监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