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明黄色榜单摆放在李绚眼前,吏部试之后,排名第一为状元的,赫然是张说。
张说,字道济,洛阳人,但籍贯在河东,而出身,也是范阳张氏。
张说的名字,便是李绚也多有印象。
张说,李林甫。
被李林甫顶下去的李隆基宰相。
排名第二的,是榜眼的,赫然是一个陌生的名字,房融。
房融,洛州缑氏人,出身清河房氏,是宰相房玄龄的族孙,是前左金吾卫大将军房先忠的族孙。
换而言之,也就是章怀太子妃房氏的族侄。
排名第三的,是阎朝隐,字友倩,赵州栾城人。
李绚抬起头轻叹一声,看向站在大殿两侧的诸位宰相,尚书,侍郎,还有大将军,说道:“范阳张氏,清河房氏,赵郡阎氏,都不是什么大族,但都有人才辈出,河北人啊!”
“陛下贤明!”殿中群臣齐齐俯首,神色凛然。
开元四年的三鼎甲,竟然全部都是河北人,这种盛况恐怕是整个大唐建国以来的第一回,甚至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了。
这一切都得益于李绚在去年对河北进行的文化经营,让更多的河北人才涌入朝堂。
“朕看了一下,阎朝隐三兄弟虽然位置不同,但这一科竟然一起中举,也是一段佳话。”李绚深吸一口气,然后满意的笑笑,说道:“这甚至可以算是一段祥瑞,传旨,授阎朝隐三兄弟各银铤三枚,令其专心备考殿试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太常寺卿袁嘉祚站出拱手。
李绚点点头,继续说道:“便如此吧,张榜出去,十日之后,准备殿试。”
“臣等遵旨。”群臣齐齐俯首。
“此事说完,再说说程若空之事。”李绚抬头,看向群臣之中,问道:“一个士子英才,竟然就因为突然崛起,而被坊间赌肆的人给谋害了,而且还就在科举之前,朕要问问诸卿,每年你们花那么大的力气,培养出英才,每年就如此身死,你们甘心吗?”
“臣等有罪。”群臣面色肃然。
李绚轻叹一声,说道:“臣当年也曾经培养过人才,来参加科举,贺季真,诸葛明辉,元尉,陆楼,徐安,孙贤……”
李绚每点一个名字,就有一个人站出来拱手。
“当年朕在彭王府的时候,将他们集中起来居住,供给饮食,约束行迹,就是担心他们在科考之间,被长安的繁华迷了眼,或者是某一天行走之时,被人拖进来小巷当中一棍子……”
李绚摇摇头,说道:“就算不是一棍子打死,但打残和打晕,都会毁了他们的一年科举,所以,朕要你们从今年开始,停了每年攀比之宴,士子该怎么考,怎么考,这种用名声而定英才之法,必须断绝。”
“是!”殿中群臣齐齐俯首,他们不是没有人想要辩解,但他们都是聪明人,自然知道糊名这种事情已经无法阻止。
关键就在于这种手法被皇帝揭破了。
万一到了明年,有人刻意的将他们家中的孩子,在科考之间突然打晕……
“所以,断绝此事,加上糊名之法,朕要让真正的英才,出现在朕的朝堂上,今日这房融,便是很好的例子。”李绚深眼神微微一扬,说道:“传旨,将吏部试诸名次,发放河北道各州,让河北的子民都知道他们同乡,中了三鼎甲。”
“陛下圣明!”群臣同时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