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臣满脸赤红,鼻孔插着一条鸡爪,手里抓着香炉,显然是把这玩意儿当成酒碗了,嘴巴里兀自叫嚣着:“喝,喝,你不行……”
江凡也小脸红扑扑,敞胸露怀,手里把着汤碗:“喝,谁怕谁,你,你才不行……”
虞倾城无语翻白眼,张之陵却觉得有点奇怪,江凡的酒量他是知道的,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多少,但今天显然是真有点多了,绝非装出来的。
出神片刻,内心到底暗叹摇头,却总有些欣慰、有些满意,江小郎还是江小郎,那个重情重义的混小子。
“秦楚总有一战,小子,你该收收心呐。”张之陵看着斜躺在车厢中还没完全醒酒的江凡语重心长道。
江凡打了个嗝,晃晃脑袋坐起来,眼神有些迷离。
“……师傅,你知不知道,自从我来到……这个世界上,第一次感受到兄弟感情,便是在那虎玩意儿身上,你说怪不怪,他每次都叫嚣着要弄死我,我也知道,他总有一天会真的下手,但我还是能感受到……他把我当弟弟……”
张之陵看着他,越发感到这个年轻的小子心里充满孤独,那是一种谁都说不清的孤独,分明在红尘中,却好像在人间外。
他有种感觉,这个遗世而独立的小郎君仿佛真的是谪仙,似乎总想着乘风归去,却又脱离不了这人间羁绊,纠结彷徨,却越发孤独难言。
轻叹一声:“并不奇怪啊,小子。理念归理念,情谊归情谊,人心肉长啊,大事面前,拎得清就好。”
江凡点点头: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但想到终有一日会和项臣对决沙场,生死相见,就觉得造化弄人。”